端木清的敷衍,康樂侯並沒有察覺出來,他愁眉苦臉的進宮,喜氣洋洋的離開。
付升親自送康樂侯離開,再回來,就看到端木清一臉疲憊的靠著椅背。
他不由心疼道,“殿下,老奴服侍殿下小憩。”
“無礙。”端木清擺手,勉強坐直身子,道,“舅舅走了?”
“是,老奴親自送到宮門口,又命小太監送國舅爺出去。”
捏了捏鼻梁,端木清疲憊道,“是不是我太縱容舅舅了,他們竟然強闖薑府!”
“即便我屬意薑府的勢力,也隻是在暗中暗算,不敢在明麵上與之交惡。”
“父皇是多麼倚重薑家,文武大臣都看得出來,為什麼舅舅竟然會認為薑家不過是靠著溜須拍馬才能走到今天?”
端木清委實是不明白,以前看著精明的舅舅,怎麼就這麼蠢笨不堪了。
“這……”付升不忍看著端木清這樣鑽牛角尖,於是想了想,道,“老奴隻是有粗略的想法,但太過低俗怕髒了殿下的耳朵。”
“有什麼髒不髒的!”端木清心胸不慎開闊,但眼下他什麼都不是。
作為一個嫡子,受滿朝文武以禮法為擁,可他的父皇沒有打算立他做太子。
甚至私下還和吳用說端木泓是這麼多兒子裏最肖像他的。
就算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家主說自己的庶子像自己,也是透露出了風聲,他打算把家業交給庶子而不打算交給嫡子。
當然,普通富貴人家是不可能讓庶子繼承家業的。
可他們不是普通富貴人家,他們是皇室!
嫡子的確占據了禮法,可庶子依舊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
他的父皇寵愛周貴妃可以不顧禮法,那麼讓一個賤生子住進東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麼想著,端木清的心裏好似火再燒。
恨不得打開康樂侯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是裝著什麼東西!
“康樂侯這個爵位,伍家世襲罔替,哪怕是高宗皇帝都不能擼了他們的侯爵之位。”
“如今滿朝文武,爵位比康樂侯高的不是沒有,可哪家有康樂侯這樣的榮耀。”
“所以老奴以為,他看不起滿朝文武大臣並不是空穴來風。”
“而且……”付升看了眼端木清,似乎猶豫該不該說。
見付升踟躕,端木清趕緊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連你都不敢對我說真話,那我以後豈不是要受人懵逼!”
“老奴愧疚。”付升心裏是蔚貼的,這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
他沒了子孫跟,這輩子是注定沒後代了,端木清是他從奶娃的時候帶大的,感情非比尋常。
有些話不能說的,他也都挑挑揀揀的說。
眼下端木清被康樂侯白目的樣子打擊到,他自然是不想讓端木清以為他身邊都是沒用之人。
“恕老奴多嘴,康樂侯近百年連秀才都沒出,想來祖先留下的書他們都沒看過。”
“這……自然就不知道薑家的來曆。”
付升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康樂侯府裏書架上的那些書不過都是擺設。
他打小就隻是識文斷字不做個睜眼瞎,其他的……讓他寫淫詩豔詞說不得是個文人。
端木清揉了揉額角,隻覺得突突的疼,“過往幾年他給宮裏送東西,也沒惹出什麼麻煩。”
“都說已經斬草除根,我也就隨他去了。”
“他到底是我親舅舅,我現在還是個光頭皇子,沒有封王封爵,外麵的事隻能指望他來做。”
“殿下說得是。”付升附和道,“想必是這些日子太過順風順水,康樂侯放鬆了警惕。”
“再者,薑府的兩位薑大人都不在京中,大公子如今也在外做官,三公子雖然少年有名可也還在上學。”
“隻有二公子支撐著,但二公子是小薑府的公子,不是大薑府的公子。”
“大薑府隻有多病的薑夫人和還未及笄的薑姑娘。”
“他們就以為可以隨意欺負,沒想到薑姑娘將了他們一軍,沒得逞所以心裏不大舒坦。。”
說起薑璿,端木清心裏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想法,但很快就消失。
對於薑璿,雖然她這次將了伍景來,可在端木清心裏她不過是有點小聰明罷了。
伍景來這種腦子隻用女人肚皮上的人,他多得是法子打發走。
“你給我準備準備,我去薑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