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
太後的臉色猛地一變,但她到底是從後宮走到現在的地位,很快,太後就恢複正常。
“陳太醫?”太後淡然道,“哀家不記得太醫院有一個姓陳的太醫。”
穆帝勾了勾嘴角道,“母後不記得便不記得,朕知道就好。”
“隻是朕希望,過些日子,母後千萬不要病倒,到時候,可沒有陳太醫頂罪了。”
眼皮一陣抽搐,太後抓緊扶手,寬大的袖袍擋住了她的異樣,皮笑肉不笑道,“哀家的身體很好,皇帝不用擔心。”
穆帝看著太後,平靜又涼薄的繼續道,“婉妃身體不好,禮部全力準備十三的婚事,其餘的事,暫且不論。”
太後終於變了臉色,她冷然道,“老三作為嫡子,該是他先成婚!”
“朕的旨意未下,就一切不作數。”穆帝道,“母後莫不成覺得朕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哪怕太後心裏恨不得穆帝現在立刻馬上就去死,但這話她不能接了,接了,她就要永遠被禁錮在這裏!
她佯作笑道,“皇帝自然是國家的主人,既然皇帝已經下旨,那麼老三和溫姑娘的婚事就暫且壓下。”
“隻是欽天監還是要為他們兩人好好批命。”
可惜,穆帝不打算讓太後如願,隻聽他似是譏諷道,“欽天監?闔國上下出現如此災難,欽天監毫無動靜,朕很懷疑,他們存在的必要性。”
太後還想著爭取,但穆帝直接打斷她開口,“朕知道母後累了,朕就不打擾母後休息了,兒子告退。”
秦嬤嬤大氣不敢出,穆帝和太後之間的對峙是她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敢染指的。
哪怕,太後和穆帝今天算是隱晦的撕破臉皮了。
可那又如何!
穆帝依舊是這個國家的主人,而她的主子依舊是太後!
“娘娘,”秦嬤嬤偷偷的擦了頭上的冷汗,而背後早已濕透的汗水,如同宮殿外冰冷的溫度,冷得她隻打抖擻。
“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太後壓著滔天怒氣,反而以一種平靜的語氣似是疑惑的詢問秦嬤嬤。
“奴婢不知道。”穆帝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陳太醫,秦嬤嬤心裏有了些猜想,可她一點都不敢說出來!
“隻是奴婢想,當年的事都處理幹淨了,誰都調查不出來。”
太後冷然,地龍燒得暖和,可秦嬤嬤依舊覺得冷如冰霜。
“養不熟的白眼狼,”太後眯了眯眼,“哀家這麼些年算是喂了狗!”
秦嬤嬤不敢說,隻靜靜聽著。
“無妨。”太後誌在必得,“即使不下聖旨,但哀家的懿旨已下,如今闔京的人都知道這件事,遲早溫家會主動要求履行婚事。”
他想拖,可女孩子是最拖不起的,拖得久了,誰敢要?
一個許過皇子的女人,一個不被認可嫁進皇家的女人。
“陛下不該和她正麵衝突。”薑賦走在穆帝身後大約兩步的距離,他看著遠方,如同友人一般毫無顧忌說著剛才發生的事。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穆帝冷笑道,“原本就已經撕破臉,不過是維持著麵子上的好看。”
“如今她既然直接越過我下旨,那麼就該讓她知道這個國家的主人是誰!這座大明宮的主人是誰!”
薑賦垂眸,道,“可她是你名義上的母親,即便是日後……她也是你的嫡母。”
穆帝知道薑賦的意思,一個皇帝有不忠不孝的名頭,在大臣之中總歸是落了下風。
皇帝和大臣之間,也需要維持一個度。
但……皇帝並不需要看大臣臉色!
“你可知道京裏近來十分有名的學子?”
見穆帝不再提太後之事,反而是提起另一件事,薑賦順其自然道,“知道,橋兒十分感興趣,是個真才實學的。”
得一句薑賦的真才實學的評價,足以表麵澤遊的確可以成為肱骨大臣。
“溫家丫頭在睦州的時候,和他出雙入對,我聽聞,兩家長輩已經為他們定下親事。”
薑賦眉心一動,瞬間就明白了穆帝的想法。
穆帝這是要為端木泓找嫡係,澤遊入了他的眼,自然,他不能做出奪大臣妻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