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開侯府很久了,一直過著太平的日子,但並不表示奶嬤嬤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

當初能在康樂侯府裏保住自己的清白,可見奶嬤嬤是個心裏有成算的。

何況這些日子京裏鬧得沸沸揚揚的謠言,眼前的姑娘毫不避諱的詢問,她哪裏是猜不到。

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哪一路的人。

眉頭微微一皺,奶嬤嬤沒有說話,來人好似知道奶嬤嬤心裏的顧忌,當即從袖子裏拿出一枚令牌。

雖說奶嬤嬤在侯府沒見識過什麼正經人家的規矩,但是侯府就是侯府,奶嬤嬤見識過很多府邸的令牌,同樣也知道宮裏的令牌製式。

眉色微微一鬆,她知道宮裏遲早會插手此事,看看今天市井裏一個人都不敢再說這件事就知道了。

“老人家您是聰明人,應當是知道我們家主子的意思。”

奶嬤嬤點頭,隻是開口時還有些猶豫,“那孩子小時候是個好的,一直都不喜歡他父親的所作所為。”

“還有大公子護著,若是大公子還在,那孩子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奶嬤嬤口中的那個孩子,來人知道指得就是伍景來。

可看看伍景來幹得那些事,與父共用一個女人,甚至和一群公子哥帶著一群女人在屋子裏做的那些事,真當她常年在宮裏就不知道嗎?

就說這大明宮裏的宮女,有不少是被他禍害的,可是能怎麼辦?

都是一群無權無勢的宮女,伍景來又是康樂侯府唯一的公子,侯府對皇家又有救命之恩,那些主子們會為這些下等的宮女出頭嗎?

若非她運氣好,到了陛下的青眼,隻怕下場也和那些宮女們一樣。

所以,她對奶嬤嬤口中伍景來是個好孩子且對康樂侯的所作所為看不過去是何等的不屑一顧!

但她能在宮裏混到這樣的位置,還能出宮辦這樣的事,她自然不是一般的宮女,起碼也是一位女官。

“可惜大公子離開之後,這府裏就越發的烏煙瘴氣了。”

“我也知道他那些事,但是……”

“死了倒也幹淨。”

奶嬤嬤雖沒說正事,但來人也不催,奶嬤嬤這樣聰明人,知道該怎麼說才能把自己摘出去。

“二公子出生的時候,肩膀上一個祥雲胎記,屁股上有一個黑痣。”

“據府裏的下人們說,那黑痣的位置同侯爺的一模一樣。”

“而祥雲帶著祥瑞的意思,侯府十分愛護二公子。”

年輕女官點頭,又從袖中拿出一幅畫,展開放在桌上,讓奶嬤嬤識別。

“可是這模樣?”

這京裏沸沸揚揚,但奶嬤嬤是不知道這祥雲模樣是從恪王府小世子身上拓印下的,隻以為是這些人從其他渠道弄到的。

“是這模樣。”奶嬤嬤微微一怔,歎息道,“可惜了那孩子。”

一點都不可惜!

死了當真是件普天同慶的事!

年輕女官笑而不語,又道,“老人家可還知道伍二公子的其他事?”

她忽得眸光一轉,道,“宮裏的一位殿下對這件事極為上心,這胎記是他從某一位友人那裏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