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禮,大紅蓋頭重新搭上,新娘被新郎送進了洞房,外姓的賓客才開始陸陸續續的前來道賀。想著君宇榮還要與他們一一敬酒,實在無聊的姚菁瑩扭頭朝拱橋的方向瞥了瞥,又悄悄跟君宇嵐打了個“逃跑”的手勢,後者思忖之後又四處張望了幾下,確定無人注意,便拉了姚菁瑩縮到人群之後,並慢慢地往出口處挪動。
出了人群,空氣到底是新鮮了些,姚菁瑩很是愜意地舒展了筋骨,正想找個僻靜的地方跟君宇嵐說說話,一回眸,卻見富華園外的賓客隊伍當中多出一道白影。大好的日子裏賓客們前來道賀,穿的戴的自是一個更比一個喜慶些,將那一襲白衣襯托的越發明顯。
君宇嵐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卻是眉頭一皺,頗不耐煩地嘀咕道:“他怎麼來了?簡直陰魂不散!”
“單單你一條毒舌,不見那園子裏有多少姑娘對他翹首以盼!”
姚菁瑩連翻幾個白眼之後拿手指輕點君宇嵐的額頭,卻反過來被君宇嵐取笑道:“單單我一條毒舌,可見不止那園子裏的姑娘對他翹首以盼!”
說著“咯咯”直笑,又擠眉弄眼地做了幾個鬼臉,氣的姚菁瑩跺腳,揪著她的耳朵笑道:“你這沒良心的,當初求爺爺告奶奶的要我幫你打發他,如今卻過河拆橋地拿我開涮,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說罷真的別過臉,拂袖要去。君宇嵐也顧不得耳朵上的痛處了,追上去好一頓求,“好嫂子,我錯了,錯還不行嘛!”
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姚菁瑩還是頭一遭見,不由噗嗤一笑,又故意板起臉來,“以後還敢不敢了?”
君宇嵐嘿嘿一笑,連說幾聲“不敢了不敢了!”,接著卻臉色一黯,嘟著嘴巴抱怨道:“叫你這麼大的動靜,倒把他給引過來了!”
“你……”
這嬌生慣養的丫頭真真一身的大小姐脾氣,明明是她取笑在先,現在卻倒打一耙地抱怨起來。姚菁瑩無奈地搖搖頭,卻沒工夫與她理論了,蕭清逸已然行至跟前。
說起來自上次光華寺一別,與他倒有多小個月沒見了,今日看起來也沒什麼明顯的變化,隻是手中多出了一束鮮花。
哇,好漂亮~!
姚菁瑩禁不住雙手合十兩眼放光,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了,然而為了對的起君宇澤那句“有內涵的花癡”,硬是輕咳了幾下,捏著嗓子給咽了下去。現實就是這麼奇妙,要問溫婉如玉的第一公子最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他大概還要思考一下,而反過來問他最不喜歡的類型,恐怕就是這種大呼小叫發花癡的無疑了,君宇澤幫助自己的老婆錯過了一次被蕭清逸討厭的機會。
啪、啪、啪——
三下掌聲過後是一聲輕笑,君宇嵐掛著古怪的表情掩嘴道:“沒想到蕭大公子也有開竅的時候,總算不再拿一些亂七八糟的琴譜來討女孩子們的歡喜了!”
據說搞藝術的人對自己所搞的藝術或多或少地帶著一點兒類似“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藝術”的偏執,聽得君宇嵐用“亂七八糟”來做琴譜的定語,這般明顯的諷刺,連姚菁瑩都覺得有些刺耳了,第一公子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慍色。反而頷首一笑,不疾不徐地道:“難得君小姐出口誇獎,這在蕭某的印象當中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