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有賊!二姑娘快抓賊!”雅芙聽清外麵的喊聲,登時緊張起來,像是凳子上安了彈簧,猛地被彈了起來,險些因動作過大而打翻手邊的墨硯。
姚菁瑩見她跌跌撞撞地邁著步伐,顯然還處在人魂分開的遊離狀態,還沒走出門去,就已經踢翻了兩張凳子,連帶著碰碎了一隻花瓶。
“哎哎,慢點兒!”
姚菁瑩忙追上去扶住,並欲哭無淚地望著濺了一地的碎瓷片,腦中仿佛裝了一隻小猛獸,正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古董啊,我的古董!
外屋的動靜很快驚動了臥房裏的君宇澤,聽得“吱呀”一聲門開,隻穿著一件寬鬆睡袍的君宇澤出現在二人的視線裏,許是出來的匆忙,睡袍從衣領一路開到了胸口處,半遮半掩地露出了鎖骨,以及一片小麥色的肌膚,自己卻渾然不覺,朝著姚菁瑩二人問道:“發生什麼事?”
“發生……咳,你的衣服沒穿好。”
“……”
抬眼瞥見君宇澤一臉無語的表情,姚菁瑩才從短暫的眩暈當中緩過神來,扭頭看了看雅芙,這丫頭正和剛才的她一樣,雙目迷離地盯著君宇澤,一時不敢確定她是否醒了,倒是很清楚,她一定是醉了!
“咳咳,我說吧,對於傾國傾城的君大少爺來說,衣服沒穿好是一件比什麼都大的事。”
似在掩飾自身的尷尬,姚菁瑩故作輕鬆地跟君宇澤貧嘴,一麵用手搗了搗雅芙的後腰,“喂,醒來啦!”
君宇澤卻是無語又見黑線,君大少奶奶我拜托你,“傾國傾城”這個詞通常是用來形容女子的好吧?
“啊,啊啊——”雅芙感受到來自姚菁瑩的力量,方覺失態,尖叫了兩聲,也不知是被自己的花癡羞到了還是被外麵的小賊給驚到了,死命抓著姚菁瑩的手,“二姑娘、姑爺,外麵有賊,快出去抓賊!”
“好了好了。”姚菁瑩覺得再被她捏下去骨頭都要碎了,費力抽出手來,黑著臉道:“院裏還有其他人,你可以不要慌亂如驚弓之鳥。”
說罷轉向君宇澤,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瞬間換了一種語氣,“那個,聽說外麵有賊……”
“出去看看吧。”君宇澤整好了睡袍,沒等她說完便甩下一句,兀自繞過她和雅芙向門口走去,再繼續對著兩個神經兮兮的女人,他怕自己也要瘋了。
“二姑娘,咱們也出去看看!”
雅芙說著又拽了拽姚菁瑩的袖口,後者見她恢複了一臉的焦急,卻是玩味一笑,慢悠悠地問道:“怎樣,是不是覺得在清楣苑做事比其他地方油水多得多?”
“二姑娘!”雅芙趕緊低下了頭,卻從雙頰一直熱到了耳根子,她自明白姚菁瑩口中的“油水”是什麼意思,被姚菁瑩盯的急了,不假思索地道:“二姑娘自己不也看的走神了!”
姚菁瑩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大窘,雅芙的邏輯還是很給力的——就連做了這麼長時間君大少奶奶的姚菁瑩,每天與君少爺耳鬢廝磨,看見君少爺的睡袍沒穿整齊都表現的有些失常了,還不許她這本身沒什麼定力可言,又是頭回見此“大好春光”的小丫頭花癡一下麼?!
“那個,出去看看吧!”姚菁瑩別臉望向他處,兩排牙齒卻磨的咯咯作響,無論怎樣都不能讓這丫頭知道,如此春光,對於她這名義上的大少奶奶來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這真是太丟臉了,突然覺得她比雅芙,比一切君宇澤的粉絲們都還可悲,別人還能在見不到君宇澤的地方隨意歪歪一下,她可好,倒能每天見麵,卻是典型的收著鹹魚吃幹飯!
出了屋,才看見不大的清楣苑裏已經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火把,人的動靜帶動了蟄伏的動物,這邊的動物又與別院的動物遙相呼應,一時間叫喊聲、狗吠聲、枝頭的鳥類受驚後嘶叫以及撲哧撲哧煽動翅膀的聲音,嘈雜地混為一團,使本應安平靜夜晚沸騰如灶火上的一鍋熱湯。
姚菁瑩四下望了望,並未尋得君宇澤的影子,正自納悶,聽得一個低沉而淳厚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上來。”
主子丫鬟不約抬頭,見君宇澤正背手立於房頂,雪白的睡袍被夜風吹的翩翩起舞,頭上垂下幾縷碎發來,貼著刀雕般的麵龐來回飄動,乍看,真會誤以為是暗夜裏從天而降的謫仙。兩人不知覺又愣了一下,君宇澤不得不再對她們重複一遍,“上來。”
“那個,上不去……”姚菁瑩呆呆望著三四米高的房頂,不禁微怒,這廝以為誰都跟他功夫一樣好,輕描淡寫地點一下足尖就飛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