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姚菁瑩問起敬若,茜雪微挑著雙眉,賭氣道:“提他做什麼?一早都來不及看看淑芯的病情,就抱著他的內功心法專研去了!”
說罷往嘴裏填了一小塊削好的蘋果,咽下後絮絮叨叨地抱怨起來,“你們說,是練武重要還是孩子重要,難不成他老了也不指望孩子,卻指望那點子廢書爛紙供他養老麼?”
姚菁瑩與昕鷂聽了覺得好笑,附和著寬慰了幾聲,昕鷂擺手道:“說這沒意思,男子本該有所專長,真像我們家敬旻那樣天天圍著女人、灶台轉,你又該嫌他沒出息了。”
茜雪聽了嗤笑一聲,半開玩笑地嗔道:“你安心向著他,叫你這麼一說,倒是我貪心了!”
“沒沒沒……”昕鷂連忙擺手,搖頭晃腦地道:“要說貪心,我們女子可永遠比不過男子,尤其你們講什麼大丈夫三妻四妾,我們萘僢苼族可不興這個,哪個敢背著女人偷腥,被發現了是要浸豬籠的!”
萘僢苼族,姚菁瑩在心裏念了一遍,更加印證了昕鷂是少數民族的想法,所講的族規倒也有意思,從來隻聽說女子背叛丈夫要遭到很嚴酷的懲罰,她們族裏卻截然相反,看來是個女性強勢的民族,這樣就有點兒了解昕鷂大大咧咧的性子是如何養成的了。
茜雪則有心調侃,嘖嘖感歎,“那敬旻娶了你,豈不虧大發了?”
昕鷂“呸”一聲,隨手抓起一把瓜子作勢撒向茜雪,後者慌忙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們家敬若敢提納妾的話,我也定不饒他!”
“嗯,這還差不多。”昕鷂哼了哼,嗑著手中的瓜子,認真道:“就是要一心一意,兩人的日子才好過嘛!”說著轉向姚菁瑩,“你說對不對?”
姚菁瑩果斷點頭,畢竟從小受著這種教育,嘴說對古代三妻四妾的製度不排斥,若真攤到自己身上還真不一定就那麼容易從本質上接受,當初葉玖愛到君府小住,雖說君宇澤隻是名義上的丈夫,她心裏不也還時常莫名的發酸麼?次數一多,她都不知到底因為君宇澤,還是因為三人間可笑的關係發酸了。
昕鷂受到認同,得意的有些忘形了,出聲笑道:“看他們姚家的三位姨娘就知道了,每天吵的不可開交,被夾在中間的老爺指望什麼能好過!”
被茜雪狠瞪了一眼方覺失言,捂著嘴巴不說話了。茜雪啐道:“越發的大膽了,長輩的玩笑是咱們隨便開的?”
姚菁瑩倒沒覺得怎樣,大概茜雪從小被灌輸長幼尊卑的思想才覺得昕鷂說話過火了,見昕鷂一臉的無辜相,便笑著替她開脫,“索性沒有外人,咱們私下說說也沒什麼。”
茜雪跟著斜了她一眼,“你何時被她帶壞了!”
三人嬉笑一陣,直至姚飄渺身邊的小廝來傳午飯,才一起到了諸芳苑。
隻因那沒了狼狗的婆子到處哭訴,見人就來一場祥林嫂式的絮叨,整整一個上午,姚府上下基本都知道了這件事,私下議論紛紛,各懷心思地抱有一些猜測,飯桌上卻沒人敢提——他們注意到姚飄渺的臉色並不好看。
姚飄渺自然聽說了此事,卻沒過問,既是君府的丫鬟生了事,放手讓君府的主子處理就是了。午飯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進行著,快吃完時,姚飄渺突然宣布明日要出遠門,除了惠熙,與席的其他人皆是一臉驚訝。
姚飄渺卻沒再多說,默默把碗裏的飯菜吃幹淨,特地交代姚菁瑩,沒什麼要緊事的話就在娘家多住幾天,最好等他回來,說完不等姚菁瑩答應,兀自撂下筷子走了。
姚菁瑩原想這沒什麼,反正君宇澤腿上的傷口還沒痊愈,回去也是被葉凝鳳責怪,再說茶樓那邊有楊鳳儀照顧著,她也想在這邊多陪茜雪昕鷂一同住幾天,順便等蕭清逸的回信。卻不知姚飄渺的臉色為何那樣凝重,凝重到讓人錯覺他刻意隱瞞了什麼事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姚飄渺一走,剩下的又隨便吃了一些便各自散了。不一時,君宇澤與姚菁瑩在清楣苑外駐足,同時望向東邊的展眉苑,默了一陣,姚菁瑩憶及昨日與雅芙撞見的詭異一幕,又想到君宇澤一直說到展眉苑看看,便將此事說給他聽。
說完,君宇澤目光不經意地一滯,隨即就笑了,在姚菁瑩一臉驚詫的表情中,望著展眉苑的大片樹林發問,“再找幾個身形差不多的站在你跟前,還能確切認出昨日在那邊出現的是哪個麼?”
姚菁瑩實事求是地搖頭,“當時太快了,離的又遠,說實話我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我問雅芙,雅芙又說沒看見,甚至我現在將此事告訴你,心裏卻連是真實還是幻覺都不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