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與火的交替,使得她備受煎熬,想要擺脫,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鸞煌……”鳳綰衣的腦海中隻能想到這個名字,下意識地就叫了出來。
雁漠北神情突然僵住,心中的擔憂忽然就被苦澀所代替。
他輕輕握住鳳綰衣的手,說道:“你想見他是嗎?那你先醒過來,我幫你把他叫回來好不好?”
鳳綰衣很努力地想要回應,但是有心無力。
很快,得到消息的白先生趕來了這裏。
鳳綰衣可是重要人物,要是她在這裏有個閃失,整個醫館隻怕都要給她陪葬。
一把推開雁漠北,白先生開始給鳳綰衣號脈。
“胡鬧!簡直胡鬧!”原本焦急的白先生忽然就變得憤怒起來,雁漠北很是不解。
“我真是大意啊!”號脈之後,憤怒又變成了後悔。
雁漠北茫然地看著他,問道:“她的情況,很不好嗎?”
“昨天她要留下來的時候,我就該為她檢查身體的!這丫頭隻怕還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傳染了!”
也就是說她是在山寨染的病?她真的得了瘟疫?
“那能不能讓她先醒過來?”雁漠北沉聲說道,臉色十分嚇人,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白先生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對身後的小廝說道:“去把我的金針取過來,還有,將這裏隔離起來。”
小廝領命之後,不敢耽擱,立即去辦。
鳳綰衣還在呢喃,叫著夜鸞煌的名字。
雁漠北深呼吸一口氣,對白先生說道:“麻煩先生替我照看著,我去去就回。”
可是白先生卻以為雁漠北是貪生怕死,害怕自己也被傳染,所以才急著離開。
“不用來了,你也幫不上忙,這裏有我就足夠了。”
見他誤會,雁漠北也不解釋,徑直走出了房門。
施針之後,鳳綰衣果然清醒了過來,可是房間裏照顧她的,卻隻有白先生一個人。
“先生,我是不是,中招了?”
“知道你還問?”白先生沒個好脾氣,道:“你這個小丫頭就是胡來!昨天我就不該被你的藥方給吸引,不然一早就發現你的不對勁了!”
說起來是他的失職,烏山也是瘟疫高發區,鳳綰衣從烏山而來,他竟然沒有檢查一番,便讓人家留了下來。
現在不止是鳳綰衣活該,他也活該!
鳳綰衣虛弱地笑了笑,表示她沒那麼脆弱。
“白先生,藥方怎麼樣了?能讓我先看看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記著這件事情?先乖乖喝藥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如果那藥方沒有補全,瘟疫依舊無藥可醫,她隻有死路一條,白先生又怎麼救得了她呢?
知道白先生隻是在安慰她,鳳綰衣心中很是感激。
他們不過昨天才相識,卻能得到白先生如此厚待,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麼,白先生沒有解釋,能給她一點信念支撐著,也好。
“白先生,如果藥方出來了,就讓我試藥吧。”
“你又在任性了,還沒長記性呢?因為你的胡鬧,耽誤了治療時間,所以你才會像現在這般,你知道嗎?”
白先生恨不得能將時光給逆轉,回到昨天,好好給這丫頭整治一番。
“我沒有任性,我是認真的。既然是等死,我希望死得有意義一點,若是走運活了下來,不正好皆大歡喜嗎?”
總要有人做第一個的,鳳綰衣認為她在這個時候患上了瘟疫,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暗示。
“不行!”
“白先生!”鳳綰衣拚了全力才叫出這麼一聲,說道:“別人的命也是命,我跟他們沒有什麼不同。你就當做是我太想活下來了,好嗎?”
縱使最後結局太壞,她也不會後悔。
隻是她會覺得內疚,因為那樣的話,她欠夜鸞煌的,終究還是沒能還清。
那個傻瓜啊,要是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一定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白先生,這件事情請您不要告訴別人。”
可是已經遲了,白先生無奈地搖搖頭:“你的朋友已經知道了,剛剛他還在這裏,隻是在我施針之前,他可能害怕了,所以逃走了。”
她的朋友?逃走?她哪裏會有這麼膽小的朋友?
經過白先生的一番描述,鳳綰衣這才知道,原來是雁漠北來過。
隻怕他不是逃走,而是去找夜鸞煌了吧。
這下是瞞不住了。鳳綰衣哭笑不得。
“那就請白先生將我隔離起來,不要讓任何人來見我。”
“這個是自然,你先休息吧,暫且按照我的藥方服藥,我現在去跟他們繼續商討。”
有白先生的藥方壓製著,也許她能多活半個月吧。
半個月可以做很多事情,可是她必須待在這裏,什麼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