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闊別已久的煙雨軒,鳳綰衣沒有一絲的高興。
她對這裏的一切都無比的熟悉,可是這裏曾是噩夢發生的地方,是她最想回避卻又不得不麵對的所在。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鳳綰衣終於可以卸下偽裝做回自己。
靜坐在梳妝台前,鳳綰衣有些恍惚。
雙手自然垂放在腿上,蘇兒這才發現那雙手的掌心裏,有幾個月牙形的傷口,血跡已經幹涸,足以見的當時鳳綰衣是多麼用力。
“小姐,你這是何苦。”蘇兒取來藥水,細細替她擦拭。
一回來就聽到這樣的消息,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鳳綰衣能像現在這樣平靜,已經算不錯了。
藥水滲進傷口,帶來陣陣刺痛感。
鳳綰衣抽出手掌,冷聲吩咐道:“告訴南楓,我要去見夜鸞煌。”
話音剛落,南楓推門走了進來。
“小姐,都已經安排好了,天黑下來,你就可以出去了。”
當南楓確定之前聽到的傳言屬實之後,他就猜到了鳳綰衣會去找夜鸞煌,就算鳳綰衣不去,他也會去。
鳳綰衣麵無表情,“騰”地站起身來:“我等不到天黑了,我現在就要見他!”
“小姐!”南楓和蘇兒不約而同地前去攔住她。
“放開我。”鳳綰衣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冷聲喝到。
蘇兒急得都要哭出來了,看著南楓,示意他趕緊想辦法。
“小姐,這個時候出去太冒險了!再忍忍也無妨啊。”
照常來看,鳳綰衣與夜臨風久別重逢,此刻正應該是耳鬢廝磨的時候,夜臨風這會兒有要事處理,很快就會過來,若是鳳綰衣不在,他不懷疑才怪。
蘇兒緊緊抱住鳳綰衣,南楓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解。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從鳳綰衣的眼眶跌落,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小姐……”蘇兒哽咽地喚了一聲。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自己一心替他謀劃,費盡心機隻想幫他得到那個位置,結果是什麼?結果他卻在這個時候娶了鳳卿卿!
鳳卿卿是誰,是她的仇人啊!夜鸞煌明明知道她對鳳卿卿的恨意,現在卻傳出這樣的消息。
這不等於是在背後捅了她一刀子嗎?!
“不,我不相信,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不會的……”鳳綰衣連連否決心中的想法。
這個世上最疼愛的她的人就是夜鸞煌,這裏麵一定有原因,一定是這樣。
可能有什麼原因能讓夜鸞煌做出這樣令她傷心的事情呢?
鳳綰衣蹲下身去,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
此刻,即便是放聲大哭都不可以,她隻能埋在臂彎裏,緊咬著牙關,生生忍著。
南楓推了推蘇兒,蘇兒連忙扶鳳綰衣起身。
“小姐,你先起來吧,被人看見了不好。”
“天很快就黑了,小姐,再忍忍吧,已經忍了這麼久了,也不在乎這一會兒了。”
良久,鳳綰衣才從臂彎裏抬起頭來,淚水早已拭去,此刻的她又恢複了清冷的模樣。
“我等。”
就如南楓猜測的那樣,夜臨風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後,立即來到了煙雨軒。
可是鳳綰衣根本就沒有陪他周旋的心思,直接讓南楓將他迷昏,然後從密道裏出了府。
她明白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可是她已經不在乎了。
南楓帶著她一路飛奔至定北王府。
連正門都沒走,鳳綰衣讓南楓直接帶她去了夜鸞煌的院子。
驚天最先聽到動靜,出來一看是鳳綰衣和南楓主仆二人,又退了回去。
看他的反應就知道,那件事情不是謠傳了。
“王爺,安南王妃來了。”驚天站在門口對屋裏的夜鸞煌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吱呀”一聲,房門被夜鸞煌推開。
鳳綰衣就站在院子裏,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而夜鸞煌停滯在門口,準備好的說辭,此刻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不開口,鳳綰衣也不開口,該解釋的人是他不是嗎?
這樣的場景,鳳綰衣覺得似曾相識。
是了,當初她要嫁給夜臨風時,夜鸞煌也曾去找過她,也像她一樣,站在院子裏,一聲不吭。
這是不是就是報應呢?鳳綰衣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不服輸地看著他。
當初是夜鸞煌妥協,現在同樣是夜鸞煌先妥協。
“回去吧,你聽到的都是事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自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見他,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嗎?
鳳綰衣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說道:“我不信。”
她不信夜鸞煌會背棄他們之間的約定;不信夜鸞煌會放棄仇恨;不信夜鸞煌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傷害她。
“你有什麼不信的?父皇很快就會下旨,這樁婚事已經不是你我所能阻止的了,一如當初你和夜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