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兩人剛離開明朗殿不遠,四麵八方就有淩亂的腳步聲湧來。
“一隊人去看護女王,其他人把守住出宮的各條要道,絕不能讓潛入者離開此處。”發號施令之聲隨風傳來。
夜鸞煌將輕功施展到極致,一味朝宮門飛馳。
穿過前朝主殿,飛過百丈浮雲地,宮門的輪廓近在眼前,然而,此時的宮門口已被侍衛圍得水泄不通,離得數十米遠,便可見到黑壓壓的人群。
“放箭!”人群前列一名身披厚重鎧甲的中年男子朗聲命令道。
羽箭如大雨傾盆,從前方咻咻刺來。
夜鸞煌反手抱住鳳綰衣,另一隻手凝聚內力將襲來的羽箭擊落。
眼看著前後左右四麵石路有跳躍的燈火之光疾速逼近,鳳綰衣知道他們不能再拖延了,急聲說:“守衛隻會越聚越多,你用輕功甩掉他們,我們從別處出去!”
宮中守備都在朝此處聚攏,皇宮偏門及其他宮門前的守衛必會有所減弱,隻要能撇掉這些人,他們仍能逃得出去。
夜鸞煌點了點頭,右手淩空截住一支羽箭,反手朝發號施令的男子擲去。
“保護都統!”侍衛眼尖的瞥見暗器襲來,大聲叫嚷道,這一叫,弓箭手的動作自是一頓。
夜鸞煌沒有錯過破綻,順勢朝右側飛去,雙足點住樹枝,借力飛行,直奔向偏門。
侍衛哪料到他們能逃走?個個氣得怒發衝冠。
“愣著做什麼?給本將繼續放箭,把他們射下來!”那名都統抽刀劈掉羽箭,氣急敗壞地高吼道。
隻是此時,夜鸞煌和鳳綰衣早已消失在了宮中的密林間,瞧不見身影弓箭手如何放箭?
“哈,總算是把他們甩掉了。”鳳綰衣樂不可支地看著後方全速跑來的守衛,他們無內力在身,又不會輕功,自然沒法子追趕上來。
聽到她愉悅的笑聲,夜鸞煌凝重的臉色不自覺放柔下來。
唯有二十多名守衛看守的偏門近在咫尺,夜鸞煌再度加速,如飛燕掠空,即使背負著一人的重量,速度依舊奇快無比。
“咻--”破空之聲從後方逼來。
夜鸞煌頭也不回地側身一躲,掌風順勢朝後擊出,隔空將羽箭打落,誰料,羽箭上竟攀附著黑色爬蟲,擊出的力道阻止了羽箭近身,卻將爬蟲同時擊下。
“小心!”
鳳綰衣驚呼一聲,本能地伸出手去將即將落到他發絲上的爬蟲拍掉。
碰觸的瞬間,蟲子竟詭異地鑽進了她的掌心,整個手掌泛起一股火辣辣的灼熱感。
“走!”鳳綰衣咬牙低吼,不可以停下來,一旦止步,追兵很快就會趕到。
她捏緊拳頭硬生生忍著那股灼痛,沒有吭過一聲。
夜鸞煌不疑有他轉頭逼近宮門,一腳踢翻了試圖阻攔的守衛,強勁的力道將人踹出數丈遠,咚地砸在了沒來得及落閂的宮門上,宮門敞開了一道縫,夜鸞煌瞬身竄出,幾個起落間,人便消失在了街頭高低錯落的民居上方。
半刻鍾後,苗疆皇宮的守衛堪堪抵達偏門,一見人跟丟了,率隊的都統反手一巴掌將偏門的侍衛掀翻在地。
“一幫廢物!”
這麼多人竟守不住兩個刺客,他有何臉麵去見女王?
“調動國都所有兵馬,就算把這地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到!”都統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國都近兩千兵馬傾巢而出,在各街道、客棧、民居瘋狂搜查,徹底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夜鸞煌飛越過半個城池,內力瀕臨耗盡,他警覺地朝後方看了眼,確定沒有追兵追來,才從空中落下。
“綰衣,我們已經安全了。”他側過頭去同她說話,卻見她麵色發白冷汗涔涔,“你怎麼了?”
是被守衛放出的羽箭刺傷了嗎?
夜鸞煌慌忙把人放下,單膝跪在地上緊抱著她想替她檢查身子。
“哪裏受了傷?是不是背部?”他顫聲問道,目光不停掃過她的衣衫,沒能發現一滴血跡。
鳳綰衣用力握了下他冰涼的手指,虛弱地笑了笑:“回客棧再說。”
這個呆子,難道忘了他們隻是暫時脫離了危險嗎?
“對,對,我們先回去,回去我給你找大夫。”夜鸞煌哪還做得到冷靜思考?隻是本能地聽從她的吩咐。
客棧大門前,雁漠北斜身靠在旁側的石墩上,嘴裏嘟嚷著:“都去了那麼久,怎的還不回來?”
難不成皇宮有變?還是他們倆壓根就沒去過?躲到城裏某個麵攤鋪子吃宵夜去了?
雁漠北摸了摸下顎,天馬行空地想著。
突然,前方街道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揚唇抬手,隔得老遠招手示意,待人離得近了,才搖頭晃腦地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