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帳外靜等的軒轅敖,得見兩人出來,意味深長地打量了眼衣衫不變的夜鸞煌。
“不是要進賬更衣嗎?”
夜鸞煌俊臉微沉,淡淡的說:“同樣的衣物,本王的包袱裏有好幾件,大致相同,隻細微之處略有差別,西涼王眼神不好,沒能辨認得出,本王能理解。”
“寡人聽說你……們身在梁國,專程前來,生怕你們出事,結果就換來這樣的待遇?”軒轅敖的話裏透著幾分委屈,好似在控訴友人的無情。
這話一出,鳳綰衣心中的戒備散了一分,曾經,她確是抱著想為鸞煌拉攏西涼的私心,才會主動與軒轅敖示好,可後來,她是真的把他當作了朋友,
定了定神,她抬步走到軒轅敖身前,一本正經地問道:“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到梁國,到底有何居心?”
是為搶占一分土地麼?
“我不是說了嗎?此番是專程來見你。”
她摒棄猜疑,開門見山的逼問他的來意,正是將他視作良友,而他亦投桃報李,自稱不再是寡人,而是我。
自打見麵以來,那層若有似無的隔閡,在這一秒煙消雲散。
鳳綰衣深深凝視了他良久,嚴肅的臉色適才褪去,彎唇打趣道:“一國天子舍下朝堂政務,孤身跑來這兒,你拿我當三歲小孩騙呢?”
“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軒轅敖沒所謂的攤攤手,“再說了,朝廷無我,就無法運作,那我養滿朝文武來做什麼?”
“你還真敢撂攤子。”鳳綰衣搖頭失笑。
敢同他這樣說話的,也就屬她一個了。
軒轅敖笑得隻見眉不見眼,道:“我可是告訴他們,這回離宮是來尋未來的王後,他們一聽,哪有不答應的?”
“王後?”夜鸞煌聽到這兒,再也忍不下去,果斷邁步走到鳳綰衣身前,用健碩的身軀隔斷軒轅敖看向她的目光。
冷著臉說:“西涼欲和梁國聯姻,實乃天下之喜,成親時,別忘了送份帖子給本王,本王定帶著家眷同去道賀。”
在場的三人哪個不是聰明人?誰會不知這家眷指的是誰?
鳳綰衣素來清冷的眉宇間,泛起幾許少女懷春般的羞意。
“哦?定北王是想待著府中的側妃前來嗎?那寡人到時可得好生準備一番,怎麼著也不能怠慢了貴客不是?”軒轅敖反唇相譏道。
針尖對麥芒,無形的硝煙在兩人間竄起。
“瞧寡人這記性,”他忽地一拍腦袋,噙著抹詭異的笑,說:“寡人怎麼忘了,定北王府上的如花美妻,這會兒不知跑到哪個旮旯裏去了。”
“你知道這事?”鳳綰衣本是在一旁看戲,聽聞這話,頓時正經起來。
軒轅敖高深莫測的說:“何事能瞞過寡人的耳目?”
天下事,唯有他想知,或不想知,絕無打聽不到一說。
“喲喂,是誰在這兒大放厥詞呢?”從後趕來的雁漠北恰巧聽到軒轅敖最後一句話,立馬損了回去。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兒?”軒轅敖看也沒看他,視線越過擋道的夜鸞煌投向站在他身後的鳳綰衣。
鳳綰衣挑了挑眉,沒作聲。
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後話絕不會好聽到哪兒去,她幹嘛傻乎乎往陷阱裏跳?
見她不答,軒轅敖也不失望,補上句:“一股子狗騷味。”
雁漠北再沒腦子這會兒也聽明白了,精湛俊朗的麵龐黑如潑墨,指著軒轅敖怒問:“你說誰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