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是攜著梁王的口諭來的,想請夜鸞煌入宮一敘,有要事與他相商。
鳳綰衣想和他一道,畢竟,不論梁王嘴上說得再怎麼動聽,對萬埃燁再怎的愧疚,終歸是他的一麵之詞,哪想,話沒說出口,夜鸞煌就跟她肚子裏的蛔蟲似的,率先說:“你臉上有傷,近日天變涼了,寒風一吹,指不得會加重。”
“你要一人獨行?”鳳綰衣露出一絲不悅。
“有師兄陪著,我還會有事不成?我夜裏啟程,頂多明天正午就會回來。”夜鸞煌態度強硬,語氣溫和的說道。
鳳綰衣想了想,妥協道:“明日午時你若沒回來,我就借萬陌謙之名,揮軍皇都。”
“好。”曇花般驚豔的笑容在夜鸞煌鬼斧神工般的俊朗臉龐上綻放,帶著幾許縱容。
“你小心點,別輕易相信人,萬事以你的安危為重。”鳳綰衣不太放心地叮囑著。
她說,夜鸞煌靜靜的聽,一顆心變得愈發柔軟,總覺如何也聽不夠。
說完話,夜鸞煌徑直去了軍醫的住所,可雁漠北卻不在這兒。
“也許他去了花蝶衣那兒。”鳳綰衣猜測道。
兩人並肩行出營帳,剛到花蝶衣帳外恰巧就見著了正從前方急吼吼走來的人兒。
“誰這麼大膽子,敢惹雁大哥你不快?”鳳綰衣笑著打趣。
“別提了,晦氣!”雁漠北滿臉不爽的癟癟嘴,“你們這是幹嘛來的?”
夜鸞煌把正事一說,他立馬拍著胸口答應下來。
“成,這事包在我身上。”
末了,他欲言又止地看著鳳綰衣,像是有話說,又不知如何啟口。
鳳綰衣無聲朝夜鸞煌遞了個眼色,後者默契的暫作回避。
“今天的事,我得向你道歉,是我沒看好那丫頭,害你受傷了。”雁漠北坦然直言,目光掃過鳳綰衣的臉頰,似透過她臉上的人皮麵具,看到了那道傷疤,眸中布滿愧疚。
“小事一樁,你別放在心上了。”見他又要說話,鳳綰衣故意沉下臉,說,“再這麼見外,我真要生氣了。”
“得,”雁漠北無奈的聳聳肩,“這事不提也罷,不過,花蝶衣那邊,你可得替我說說,我和她真不是一路人。”
他說這話時,神色少有的正經。
“我是江湖草莽,論身份,論地位,都配不上她,最最要緊的是,我對她沒有那份心,頂多隻把她當作妹子,她的情我還不起,更要不起。”
“雁大哥,”鳳綰衣麵色一凜,“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嗯?”雁漠北略感意外,“我們是什麼關係?有話你隻管說,隻要我幫得上的,絕無二話。”
但凡是她開口提的,不論他辦不辦得到,都會盡力去做。
鳳綰衣朝四下看了眼,除卻十數米開外的夜鸞煌,這方再無旁人。
她踮起腳湊近雁漠北的耳邊,附耳低語。
“你說什麼?”
猝不及防的驚呼驚動了夜鸞煌,他側目看來,眸中帶著一絲狐疑。
綰衣同師兄說了什麼?師兄竟會這般失態?
“此事關係到京城的局勢,拜托你了。”
鳳綰衣鄭重其事的說道,語氣裏暗藏請求。
雁漠北苦笑聲:“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情非得已,請雁大哥體諒我的難處。”鳳綰衣神色微黯,若是可以,她何嚐想難為他?事關鸞煌,她隻能出此下策。
雁漠北深深看了她許久,終是長歎口氣:“我答應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