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定神,轉身與他麵對麵,因為光線的緣故,他的麵目我看不清,但他卻能將我所有的神色收納腦中。
我該說什麼?
見過夫君!三年未見,你過得是否還好?
啊,你肯定過得很好,美人在旁嘛!
或者,直接裝傻?問一句:來者何人?
我這邊還在思量,對方已經冷笑出聲,道:“好一個孝順媳婦,半夜裏還起來給祖宗上香跪拜。”
這是什麼狀況?百涓快步跑到我前麵,聲音微微顫抖:“少,少爺,您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既然知道我是少爺,我幹什麼也是你這丫頭能問的麼?”
百涓顫抖得更加厲害,模糊中似乎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幕。明明害怕卻硬是裝作堅強的百涓伸直雙臂護衛在我麵前,而對麵的男人麵目不清,但那副高高在上的口氣卻真實的敲打在我的心上。
伸手撥開百涓的手臂,我笑起來顯得更加諷刺:“原來是我那三年未見的夫君!我還當是誰呢。半夜偷偷摸摸帶著外人來祠堂,知道的當作是好奇心作祟,不知道的還當是……”擺擺手,用手帕掩住自己的鼻子,擺明了的針鋒相對,未盡的話也相當明白,就算背著光線,我也可以感覺到對方上升的怒氣。
“我當是哪裏來的野女子,沒想到是我那獨守空房的糟糠之妻。半夜來求祖宗保佑你能夠得到我的‘關愛’麼?”
將百涓完全拉到我的身後,讓他將我眼中那抹輕蔑之色看得更加清晰,“唉,世人隻道男子多情,妾身也明白得很,男人嘛,花心是正常的,不花心的外人還當作他身體不正常呢,噎,這麼看來,我夫君還是很正常,當然,如果您再多些小妾則更加正常了,隻是苦了我,每日還得囑咐廚房給你日日備好補品,就怕你到時候美人在懷,想亂也無法啊。”
等我說完,祠堂內的氛圍節節升高,百涓更是顫抖得厲害,幾次想要拉住我。
可惜,我這人一旦被挑起了性子是怎麼也容不得被欺負的,更何況是個傷害過拋棄過這個身軀的男人,我相信如果我的靈魂是這個身軀的精神力量,那麼這身體則是有著自己的思維,它一定也等著這一天很久了,能夠痛斥對麵這個無情無義的男人。
久久的,對方似乎發出了一聲感慨:“今日才知我這娘子如此牙尖嘴利。”
“哎呀。”我彈一下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妾身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原來我夫君是如此氣量狹小之人,居然淪落到跟我一個‘糟糠之妻’來鬥氣,說出去很容易惹人笑話呢。”
正了正神色,我的臉色想必也冷了下來:“廢話那麼多,不知道夫君這麼晚還來找妾身有何貴幹?”
“嗬!”一眨眼,他就不知道怎麼飄到了我麵前,下顎被抬了起來,如果可以看清他,想必那嘴角的弧度一定比我的大,眼神更加尖銳,因為他說出來的話沒有一絲情誼:“我當然是來告知我那三年未見的‘糟糠之妻’,明日起我希望可以看到你盡到作為嚴家兒媳婦的義務,早晚伺奉在公婆身旁。”
我一愣,暗自叫聲糟糕,心隨身動的揚起一抹最豔麗的微笑,微微彎腰離開他的至酷,屈膝說到:“謹遵夫君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