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晚餐既然分開吃，我索性就把女眷都安排到了婆婆的牡丹苑，省得她老人家前院後院的跑，也正好省得我再偶然跟嚴簡碰麵的情緒波動，在得知他人性的如此醜惡麵的情況下我是無法保證自己可以再跟他‘談笑風生’了。
就當自己不認識他。
挑簾子進去的時候婆婆正聽嚴妍給她講佛經中的故事，我讓百娟張羅著開始布餐，自己悄無聲息的到隔間換了一隻燃香，沒有檀香濃厚，又增進食欲的效果。
“如此才算是求得正果，榮升極樂世界。”嚴妍最後定音，婆婆也睜開了眼睛，看到對麵含笑的我隻問：“你怎麼過來了？”
“今日來了貴客，要少住一段時日，所以我就幹脆收拾著準備以後在婆婆這裏騙吃騙喝了。”
婆婆笑鬧了兩聲，全身倦倦的，想來也躺得久了，我和采梨幫著她坐起來靠在躺椅上，後麵墊上幾個蘇繡墊子。
“丫頭今日裏忙什麼了，氣色這麼差？”
我“啊”的一聲，采梨更是驚疑：“少夫人身子不爽利麼？臉色好蒼白。”
嚴妍看了我一眼，也道：“是午間沒休息得好麼？”
這話說得，好像我一個下午都在睡覺了似的。
我摸摸臉蛋，調笑道：“我這呀都是最近做了珍珠麵膜的功勞”自己又貼近采梨一些道：“是不是感覺皮膚很透亮白皙？”
采梨左右看了看，再摸了一下，高興的道：“真是跟以前不同了些。”
我假裝得意：“我進入敷麵膜的時辰不夠，感覺蒼白了些，平日裏我也敷的就自然些，連采梨你這樣熟悉的人也看不出來，隻是覺得我皮膚會越來越好。”
“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趁勢給婆婆灌迷魂湯：“那是當然的，這可是兒媳婦嚐試了很多種東西，又讓人用了很多回得出來的結論呢，晚間我讓百娟給您也送一些過來。”
采梨連忙也說要一份，我索性也就許諾讓這屋裏的人都備上，連嚴妍也不例外。
她隻是高興的道了謝，全然沒有采梨她們欣然的神色，估計著就算給她她也隻是丟在一旁不會用的，不用正好。本來也不預算著送她，她要在婆婆麵前裝知書達理，我也索性裝大度。
大家笑鬧了一會，婆婆還是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我斜眼看向嚴妍，婆婆不想吃飯，她自然也是不會動的，鼻翼中充斥著房間燃放的沉香味，這種氣味有別於單純的檀香，仔細聞了隻覺得腦袋昏沉，胸漲悶，我拿過來的燃香根本覆蓋不了這股氣味。
嚴妍還是低眉順目，手上拿著佛經一翻一翻的。房內的人開始還會說笑幾句，到得後麵也沒了聲音。
“對了。”我霍然站起身來，使勁揉著婆婆的腿部，大聲說到：“剛剛過來的時候我見到了難得的火燒雲呢？”
屋裏的眾人被我突然的大聲說話驚了一下，待聽得我的話采梨首先反應了過來，過去邊推窗邊說：“前些日子就聽得少夫人說過，就是沒有見過是怎樣的雲彩，今日正好日頭還沒完全下去，想來這下還是可以看到的”話還沒說完，窗戶就被她依次大打開了，屋內的氣味隨著開窗的猛烈動作而被激蕩開，眼界開闊的同時呼吸也順暢了一些，鼻子裏麵也慢慢沒了堵塞的感覺。
在看一邊的嚴妍已經抬頭，狀似驚喜的看向窗外紅藍紫金相間的雲彩，發出微弱的躍雀的叫聲。
一旁的婆婆被我顫巍巍的扶了起來，站在窗邊，視線一直漂浮在空中，看著那萬丈光芒慢慢的由金紅色轉為錦藍色，天空幾隻鳥兒飛過，它又慢慢轉換成了暗紫色，最後是深灰色，直到大片大片黑藍色覆蓋了整片天地，她才收回目光，另外一隻手拍打在我扶著她手臂的手背上，輕輕的卻是很安心。我無形中展開一抹微笑，心胸坦蕩的看著鳥兒們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