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一個櫃子掉落在地上,衝力帶動著它滾動了幾圈才停了下來,如此我們又將剩下的幾個櫃子都推了下去,遠遠的看到追趕的人個別的慢了下來,而因為馬車的重量減少,與他們的距離也逐漸的拉開了一些。
三個人幾乎是筋疲力盡的癱瘓在車上,我看看百娟,她已經滿頭大汗,而嚴妍雙眼緊緊的盯著外麵,支撐身體的雙手不停的抖著。
我起身又將打開的車門關上,隻有這樣車內人的壓力也就小一些。按照俗語來說就是掩耳盜鈴。反正沒看見也就當作追趕的人速度不快,跟不上我們,也求得自己一個心安。
再看看周圍,都隻剩下一些細小的東西,還有原本鋪在小櫃上的桌布,馬車裏麵地毯,再就是不知道從哪個櫃子裏麵翻找出來的一件深藍色披風和坐墊靠背等東西。
我把桌布鋪在地毯上,讓她們兩個背靠背坐在中間靠後麵的位置,再拿了兩個大的靠背放在她們的旁邊,以防馬車衝力過大傷了她們,再將其他的坐墊和靠背用碎布條綁好,堵在車窗,一個可以防寒風,如果黑衣人追來了窗口又可以防止對方窺探到裏麵的動靜,還可以防備突來飛進來的奇怪東西。
而我把披風抖開,自己坐在她們前麵,讓披風將三個人都罩住,一邊又抓著各自的一隻手,相互支撐又相互給予安全感。
這種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句來話,叫做‘患難見真情’。不過這個患難也太刺激了一些,說真情我們也都還沒到那個份上。
寂靜的空間中隻聽到三個人沉重的呼吸聲,和車外刮得厲害的風聲,揮動的鞭子敲打在馬匹身上的聲音,越是寂靜這些聲音越是清晰,似乎一個個就在耳邊回響,連心髒跳動也跟它們組合在一起,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腦袋裏麵空白一片,我緊了緊嚴妍的手,問:“以前嚴簡可曾遇到過這種事情?”
她搖搖頭,估計是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晃動的金釵從我發髻上擦過。
我也不知道她的搖頭是代表不知道還是代表沒發生過。仔細回想了一下嚴簡開始的反應,以及那別有深意的眼神,似乎他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麼。還有謝連成的武功,他不是武藝高超麼?居然鬥不過那些黑衣人。是該說他平日裏空口說白話還是這些黑衣人真的蠻厲害,連他都鬥不過?
還有,他居然不跟我們一起逃跑。這麼偉大?還是說謝連成自己知道這些黑衣人是針對嚴簡來的,所以他有恃無恐,因為就算他被抓也威脅不到嚴家,對方倒是有可能得罪江湖謝家的可能,相信誰也不會做這種虧本生意吧!
我怎麼想也想不透:“他們到底是些什麼人?”
嚴妍的手一緊,汗水全部浸在我的皮膚上,聲音有些低:“也許是商界的仇家。”
商界啊,看起來很光鮮亮麗的一個族群,內裏全都是腐爛了的金錢欲望。特別想嚴家這種世家,每個當家的手上都沾有太多窮苦人家的怨氣和平凡人的不甘心,還有同行的血淚。這樣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我本來也不指望能從嚴妍口中問出什麼,說了兩句也就閉嘴了。隻是沉悶的聽著馬車輪子咕咕嚕的碾壓在石板地上的聲音,到了最後連那種聲也聽不到了,車子卻是更加搖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