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實在是太有含量了。嚴妍不停的給我夾菜,一邊怕我葷菜吃多了膩,一邊怕我素菜吃過了營養不夠,湯喝多了漲肚子,水果也太涼……!而我出了‘嗯!’‘是!’‘對的。’除了這些我還會多說幾個字,比如:‘你也吃’,‘這個好吃,哪個太酸,可能不適合你的口味。’
期間夾雜著她喊不膩味的‘姐姐’長,‘姐姐’短的。而我一概回以‘表小姐’的稱謂。
一頓飯吃得我應不暇接,手要動,嘴巴除了吃飯還要說話,這是平日裏在婆婆那邊吃飯沒有過的事情,嚴簡頂多也是夾菜到我菜碟裏麵,我自己不動聲色的夾起來吃掉,然後再回報給他夾一個他喜歡吃的。
等到所有人將殘羹收拾完畢,百娟將點心也擺放了出來,同時端過來的還有一碗安胎藥。
嚴妍小心接過,用勺子攪動,看著上麵熱氣冒得差不多沒了這才遞了一勺過來,我看看她,她看看我。
我皺眉,她還是笑意盈盈。
這算是什麼?小媳婦伺候大老婆麼?
“表小姐,我自己有手。”
“姐姐現在有孕在身,不能燙著,還是妹妹來吧。”
我一歎氣,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剛剛吃得太多了,怕積食,湯藥先放著吧。”
“藥要趁熱喝才好,冷了就苦了。”
這人,今天跟著我對著幹麼?還是因為婆婆不在我旁邊的緣故,平時也沒見過她這樣啊?
心裏一把火在燒疼,麵上強壓下來,聲音還是不由得冰冷:“我現在不想喝,表小姐這是強製性的要求我麼?”
她一看我臉色,就知道把我逼火了,左右看看也不敢肇事,隻得將已經轉溫的藥碗放在桌上,小心解釋:“是我不懂事,惹姐姐生氣了,對不起。”
看!這真是人才,明明是她的逼迫,到了最後變成我的無理取鬧了。我也不發作,轉頭對著百娟道:“扶我去榻上躺躺。”
百娟看看嚴妍,應聲還沒走過來,嚴妍的手就已經伸到了我的腋下:“姐姐要休息,我來扶著好了。”
我心裏一陣怒火,那手剛剛貼到衣袖上,心裏就放堵,一隻手捂住嘴,一手摁在胃部,嚴妍還沒感覺出什麼,百娟已經變色的快手快腳將我接了過去,身後伶俐的丫頭也拿了盂盆過來,讓我吐得稀裏嘩啦,這下好了,晚餐算是白吃了。
一陣人仰馬翻,就算是平日裏她們都習慣了我的說吐就吐,說惡心就惡心的突發狀態,也因為嚴妍這麼一個沒見過陣仗的人在裏麵礙地方而顯得局促不安。
什麼世道。難道她能給人這麼大的壓力?
我怎麼覺得,在我的院子裏她倒是好像成了主宰似的?
越想越一陣氣悶,不就是因為百娟向著她了麼?難道隻是因為一個人而導致我從心裏身體上開始被人控製?我是不是平日裏看低了百娟對我的作用?或者說我看低了百娟對這個院子人物的掌控力?更或者,我從一開始就忽略了嚴妍的真實性格?其實她壓根不是一頭看起來溫順的羊,而是一頭有著獠牙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