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我就一直閉門謝客。
嚴妍倒是來過一回,說是來聊聊家常。這種事情,板起指頭也知道對方會說什麼了。我也沒有讓外人看好戲的心思,直接讓丫鬟回絕了。以安心養胎之名將所有人等都隔離到了圍牆之外。
對婆婆那邊隻說孕期要養身體,也就不每日請安了。
至於嚴簡,從那之後沒有踏入這個院子一次,像是突然之間不知道嚴家還有我這麼一號人過。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多年心願實現,怎麼著也得趕快將婚事給辦了,以免夜長夢多。如此他自己忙得腳不沾地,更加是沒有想起我這麼一號人。隻是聽丫鬟們偶爾提起兩回,說差人送了很多補品來,我一並收下了。再怎麼委屈也不能委屈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啊!
期間,謝連成又來了一兩回,都是半夜直接跳窗進來的,第一次看著我什麼話也沒說,兩個人眼瞪眼的對視了半個時辰;第二次,他隻歎息了一聲,說句‘保重’,留下該留下的東西再也沒有出現。
珍顏堂的事情托了角子的幫忙,已經全部安排妥當。
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又過了兩個月,已經是初冬了。天氣越發的寒冷,百花凋零,隻有牆外那一排梅花顯得錯落,再過不久那枝椏上的葉子估計也要掉光了,等到那個時候牆內牆外該有清冽的梅香撲鼻而來。
到了第三月,已經年前半月了,再過一天也就是嚴簡和嚴妍成親的日子。因為忙著婚事又要過年,府裏的人手不夠,我屋裏的丫鬟也都被抽去幫忙了,剩下一個小丫頭倚在炭盆不遠的地方打著瞌睡。
下午的時候我就已經很倦怠,肚子已經顯得有點大,除了偶爾在屋裏走動幾圈平時我也就懶得動彈了,也因著孩子的緣故,婆婆對我的照料總也少不了,吃喝用度隻有多沒有少。也曾經想過要采梨過來照顧我,被回絕了。江南的冬天,對老太太來說實在是個難關,采梨在這也難免掛念,我又何必做這麼一個惡人。
屋外‘咚咚咚’的敲門聲,這麼冷的天,該是廚子讓人來問晚餐吃什麼的事情,小丫頭迷迷糊糊的開了門去,半天也沒聽到說話聲。
我懶懶的吃了一塊點心,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手裏的書。
從懷孕開始我已經差不多將這裏該有的小說都看完了,今天這本有點意思,說一女俠因為跟丈夫吵架,兩人爭吵間女俠一個不小心摔了一跤,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殷紅的血液流了一地,從此之後她再也沒法懷孕,脾氣變得異常暴躁;從那之後丈夫也不歸家,因為懼怕妻子的打罵,就將小情人另外買個院子養著了,正好看到女俠上門去鬧騰的時候我的眼皮底下出現了一雙繡花鞋。
鞋子有點老舊,上麵沾了一點泥土。我抬起頭來,看到一張很久沒有見過的臉。
“百娟?”
“是我,姐姐。”
我看著她。經過了幾個月她已經一臉的風霜,眼角深深的疲憊,身上的衣裳還是離開的那天穿的,裏麵看起來厚實,應該已經穿上了薄襖子。手上提著一個錦盒,用深藍色的布仔細包著。
“姐姐最近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