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為防止兒女的婚事節外生枝,立即和媒人約定結婚吉日,同嫁閨女娶媳婦,為的是喜上加喜。
紅梅出嫁那天下著蒙蒙細雨。她坐在手扶拖拉機上,久久地望著漸漸遠離生她養她二十多年的小山村,想再看一眼青梅竹馬的戀人,哪怕是他的身影,也感到有些慰籍,但終沒有見到。那兩眼晶瑩的淚珠不由自主地溢出雙眼.....
新婚之夜,新郎遲遲未入洞房。紅梅獨自躺在床上,默默落淚,她並非是因為看到漆黑的房頂,肮髒的牆壁,陳舊的桌子和木板箱而感到憂傷,而是因為想起丈夫那短小的身材,蠟黃的麵容,呆頭呆腦的模樣使她心涼。而周天柱卻是一表人才,又深深地愛著她,但可恨的是私奔風波之後再沒有見到他的影子,更沒有誰幫她出出主意。紅梅隻能勸慰自己,任命吧,事以至此,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箱蓋上那盞小煤油燈散發出昏暗的弱光,籠罩著屋內破爛不堪的雜物,僅僅是婚床上鋪上了新被褥。紅梅漸漸進入夢鄉,當她感到有什麼重物壓在身上喘不過氣時,睜開眼睛一看,是丈夫石良正趴在她身上急不可待地撕扯衣服。紅梅聞到了他嘴裏散發出的濃烈酒氣,聽到粗重的喘氣,心裏禁不住砰砰亂跳,想反抗,但作為人妻,沒有理由,於是,她蹙眉皺臉微閉雙眼,任其擺布,覺得身上像趴一隻癩蛤蟆,那麼惡心和討厭,又像一隻餓慌了的大灰狼,張著血盆大口在撕扯蹂躪吞噬她,而感到那麼恐懼。這簡直是一種痛苦的精神折磨和人身摧殘,她不敢想像以後的日日夜夜怎麼度過。她的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將紅嘴唇上咬出一道白印。熱淚從微閉的眼角裏流出,流向雙耳,流向帶有鴛鴦圖案的粉色枕巾上。瞬間,似乎靈魂飛到了廣闊的宇宙間,在尋找著她心愛的人。天柱,天柱,你在哪裏?你快來幫我,來救我呀,將惡棍攆走,咱們永不再分離,永遠,永遠……周天柱從小到大幾乎成了她的保護神,隻要她在外受人欺負,他就會保護她,所以她又想到了周天柱,但此時他是無能為力了。不料,突然,石良“哎喲”一聲慘叫,雙手抱頭從她身上翻滾下來,在床上打滾翻騰,就像孫悟空被唐僧念了緊箍咒似的,疼痛難忍,痛苦不堪。他蜷縮著身軀,苦皺著麵容,一臉極其痛苦的表情。紅梅回過神來看到他的模樣,嚇得毛骨悚然,不知所措,臉色都白了,忙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喝酒多了?”
石良怪叫著說,我,我,我的頭疼病又犯了,哎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他疼痛的慘叫聲如鬼叫一般,嚇得紅梅緊縮一團,渾身哆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急切地高喊著來人哪,來人哪,快來人哪!石良帶著被子從床上滾到地上,像瘋子一樣撕棉被,砸箱子,還舉著小木凳向紅梅砸去。當即,紅梅額頭上被砸破一個口子,鮮血順著鼻翼往下流,她慌忙用圍巾緊緊勒住。她沒有想到新婚之夜會弄個爛頭,這是村裏人最忌諱的不好的開端。公婆聽到呼救聲迅速跑來,公爹攔腰抱住兒子的雙臂氣憤地說,你兔崽子發啥瘋哩,快給他灌安定藥。婆婆端著水,拿著藥。這時,紅梅的婆弟石留也過來了,用勺把撬開哥哥的嘴巴灌進藥。石留乘機窺視嫂子,那賊溜溜的眼神像電光一樣刺著她,紅梅感到恐懼。此夜,紅梅驚魂不定,再未入眠,躲在牆角,抱著被撕破的被子垂淚到天亮。
紅梅得知石良已有三年這樣的病史,經常發作,而且他還是一個嚴重的性功能患者。她最怕他犯病,最怕黑夜降臨,在無奈的情況下,抱著唯一的希望就是為石良看病。
紅梅帶著丈夫去幾家大醫院檢查病因,最後確診是患第四腦室囊蟲病。這種病不能醫治,而且病人不能結婚。紅梅徹底絕望了,原有的一點希望就像一個個五彩繽紛的肥皂泡一樣破滅了。她麵色蒼白,身體有些輕飄,手足有點顫抖,禁不住伏案放聲大哭,以哭來發泄出內心的痛苦和憤恨。她知道,今後將伴隨她的是那種永無終結,永無希望的孤獨寂寞的生活。正當她難以承受心靈上的巨大打擊時,她又遭到了石留的強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