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長安十裏莊依然燈火輝煌,一排排大紅的燈籠把這條街照的就像白晝一樣。青樓男館門口迎賓的小姐公子妖媚又年輕,勾的路過的行人,心裏一陣癢癢,好奇也好,故意也罷,都不免進入其中的一間兩間見識一番。
風月坊就像這裏的其他名樓店鋪一樣,裏麵依然充斥著人性和情欲。隻是這裏的老板似乎特別會做生意,他挑選接客的男子沒有一定的標準,均各有千秋。弱風扶柳者有之,邪魅冷清者有之,霸道精壯者有之,風流瀟灑者有之……
聽著隔壁傳來的男歡女愛的聲音,步非煙搖曳著腰肢,時不時的也跟著叫兩聲,似乎很享受這樣邊聽牆角變喝茶的感覺。
坐在他對麵的琴師感覺自己端茶杯的手一僵,渾身冷汗,憤恨道:“你今日叫我來你房裏坐坐就是為了聽你叫春嗎?”
“嗬嗬,人家這樣子,你就受不了啦?那要是人家脫光光躺在你麵前……”
“住手!”琴師被步非煙解衣服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趕緊出聲製止,他因為命令有時候也會接客,可是他絕對不會搞基。
“嗬嗬,你這個人還真是有趣呢!”步非煙的蘭花指朝琴師輕輕指了指,又端過茶杯朝琴師拋了個媚眼,“主人這次錯失良機,很生氣,還自罰血蠶絲,想想我都好心疼!”
步非煙是真的心疼那個男人,他一想到那種比死還難過的疼痛加諸在主人身上,他的心就會像被獵豹撕咬一樣疼。步非煙輕抿了一口茶,抬眼皮看對麵的琴師,妖媚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快感。
“你說你在主人身邊這麼多年了,也算是混了個一官半職的樣子,結果能力卻這麼弱,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靠這張臉……嘖嘖……”步非煙的蘭花指尖輕輕劃過琴師的臉頰,滿是失望的說。
琴師捏緊拳頭,又緩緩鬆開:“什麼意思?”
“我今日偶然得到了一個有趣的情報呢,嗬嗬,倒是有些個好笑!”步非煙捂嘴笑的花枝亂顫,眼裏卻沒有半分笑意。
琴師知道步非煙絕對不是叫他喝喝茶這樣簡單,跟他共事了這麼久,步非煙的性子,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我當時就給主人說直接出動鷹的殺手隊伍,滅了太子,嫁禍五王爺的!可是你偏偏要跟主人說讓文丞相設計引誘太子注意起了那個女人,再順理成章的將那個女人安插在太子身邊,控製太子!”步非煙搖著杯中的茶水,似乎想要它涼的快一點。
琴師有些不耐煩:“你刺殺計劃實行了那麼多次,哪次成功過?慕依這個女人是主人用的棋子,不要因為她的失敗而質疑我的能力。”
“嗬嗬,可是你的計劃不是也沒有成功嗎?”步非煙譏誚道,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浮在杯子表麵的茶葉梗,“你知道文丞相怎麼死的嗎?”
“什麼意思?”琴師蹙眉,他最討厭這個步非煙每次說話拐彎抹角的,就像是逗弄自己的寵物一般,讓他很反感至極。
步非煙的桃花眼輕佻:“給!”
他伸手把一根小竹筒放在手心下搓動到桌子對麵,挑釁似得看著琴師。琴師伸出手想要拿過那個裝情報的小竹筒,卻在觸碰的一瞬間,臉色一變。他摸到的是血無情的指尖。血無情似故意挑逗一般,在琴師的手心扣了幾下才緩緩鬆開。
琴師拿起小竹筒,忍著怒氣和殺意,取出裏麵的紙條,他越看越生氣,最後大手一拍,將紙條拍在桌子上:“她居然敢騙我!”
“嗬嗬,要是文丞相不死……或許長安如今的局勢又不一樣了!你下的也不過是一步臭棋而已,這麼久,做的都是無用功……”步非煙看著琴師眼裏的憤怒,笑的十分勾魂,他的心情好極了。
“主子,五王爺到門口了!”一個小斯模樣的男子敲門,乖巧的報告。
步非煙和琴師兩人的臉上俱是一驚,相互望了一眼,匆匆出了房間。他們想過容長蘇會查到風月坊,可是他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容長蘇早晨剛命人把秋曉生病的告示張貼下去,便開始追查策劃這次東齊國叛亂的幕後。從影那裏得到的一些消息和自己手中剛收集的一些資料,他開始懷疑這個組織的龐大結構,也開始沿著長安城尋找可疑的組織窩點。他和影派去跟蹤的人都被對手一一除掉,傳來的東西還不夠他們清晰的找出對手的勢力。
在路過風月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於歡歡以前很喜歡來這裏,許是想睹物思人還是怎樣,他的腿不由自主的朝風月坊的門口邁了進去!
“嗬嗬,公子一看就是貴人,您裏麵雅座請!”門口的少年一看容長蘇,不由自主緊張起來,表情有幾分不自然。
容長蘇隨意的看了少年一眼,便朝裏麵走去。
琴師此時已經在中央的台子上開始演奏,聲音卻毫無技巧,純屬為了彈琴而彈琴,隻能說勉強能稱得上一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