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音律第一的李家舉辦盛宴,邀江湖豪傑,宮廷樂手切磋技藝。於心冉是被皇上點名代表皇室去參加這場盛宴的,可見李家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李家是在東齊國開國之前就有的家族,不知為何,李家所有人員必須一夫一妻製,不許二娶二嫁,所以李家人丁日漸凋零,到上一代就隻有一個女兒,人傳她放浪不羈,喜歡雲遊四海。隻可惜,直到李家滿門被仇敵殺害,那個女兒都沒有出現,也沒有人見過她。
那日,於心冉被身後的保鏢軍士簇擁著坐在較好的位置上,引得周圍一片驚呼。她從頭到尾都驕傲的仰著頭,目中無人。恍然間,於心冉看到果盤仙桌中間的台子上,安靜的坐著一個優雅的男子。男子的前麵放著一把通體暗色龍紋的古琴,他閉著眼,仿佛老僧入定。古琴邊上的焚香嫋嫋而上,印的男子輪廓十分模糊。
“你們說台上那個剛及笄的男娃娃是誰啊?怎麼長得一身貴氣,雋秀淡雅,好看的不得了!”坐在於心冉隔壁桌上的大叔好奇的望著台上的男子。
煙霧被一股風忽然吹散,於心冉心中一驚,這不是皇上的五兒子嗎?一次偶然的機會,她見過一次。於欣欣的目光不小心觸及到容長蘇前麵放著的長琴之時,心中的震驚更甚:蛟龍琴!
“裝模作樣!等會兒,大爺去戳戳他的銳氣!”坐在於心冉對麵的一名十六七歲的公子對著容長蘇不屑的冷哼。
這名公子的身邊坐著的是一位帶著半麵獸皮麵具的少年。麵具少年那沉靜的眉眼和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讓周圍的賓客都不由自主的距離他遠了半分。
於心冉將目光移動到對麵小公子身上停了半晌,才把目光轉開。她今日是代表東齊國的皇室出席,一舉一動都有這麼多上流名仕看著的,她格外小心。
“台上這位公子是我李家家主的貴客,也是今日守擂之人,我們李家舉辦的樂會隻為會友,不為高下,嗬嗬,希望各位切磋為止,千萬不要傷了和氣!”一個大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到台的一邊,微笑著朝大家拱手。
於心冉瞥了一眼台上的老管家,美麗的眼裏滿是傲慢與不屑。
忽然,人群中又一次出現小範圍的騷動,像是蝴蝶效應一樣,那騷動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大,連於心冉周圍的幾個中年男女都開始抬頭往那邊望去,時不時還交頭議論。
於心冉緩緩轉頭,看到一名二十多歲的女人朝著高台走去。
女子頭發幹淨利落的紮成馬尾墜於身後,她背上一把長琴上有斑駁的血跡,散發出冷泠泠的殺氣。女子走路的步子很平穩,白色的羅裙在腳下宛若盛花,一開一合。她優美如櫻花般的嘴唇微微抿著,烏黑深邃的眼眸裏掛著一股子壞壞的笑意,高挺的鼻梁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細致如美瓷的肌膚,高挑如水蛇一般的身段,整個人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行走間,身上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於心冉縱然絕色無雙,縱然美豔無比,也覺得自己在這樣的女子前麵失了顏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氣勢的女人,不是說她長得有多美,而是那散發出“誰與爭鋒”的霸氣,讓周圍的人不由的自慚形穢。
女子身後跟著一個全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的人,從體型和細節上可以看出那應該是一個少年。少年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妖媚而又煞氣十足。
“她是誰?”於心冉掩映在麵巾下的紅唇輕啟,這是她來到藝苑說的第一句話。
於心冉身後站著的宮人護衛都傻了眼,他們本來就長年待在皇宮,對於江湖上的這些人物哪裏識得,隻好轉頭求助別人。
“你連李莫愁都不認識?”旁邊的人像看白癡一樣的看了於心冉一眼,感覺十分不可思議,“天音女神,也是江湖第一女魔頭,殺人不眨眼,全憑自己喜好,手上的鳴轅琴退可治愈利器刀傷,進可抵禦萬軍雄獅,和李家倒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今兒既然李家邀請的音樂切磋,她來的話倒是說得過去。”
於心冉眉宇間滑過抹不屑,聲音冷淡:“一個殺手而已!”
不大不小的聲音本來該湮沒在喧鬧騷動的人群中,卻……
腳步一頓,李莫愁改變了原來行進的方向,平緩的朝著於心冉這邊走來,周圍的的人群隨著她的步伐自動散開一條道路,再在她的身後匆匆合攏。
最後,李莫愁停在於心冉的麵前,秀眉微挑,嘴角凝上一抹邪氣的笑意:“嗬嗬,看來小丫頭不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