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他還是平靜了下來,沉默的望著地上的聖旨,不再說話。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父皇要真的殺了他,那就殺了罷。
雪兒心疼的拾起地上的聖旨,拍了拍聖旨上的塵土,十指纖纖的在固定聖旨的木軲轆上流轉,眼中閃過一絲詭異。
“父皇自然是舍不得動我親愛的五哥哥的!畢竟,您可是他老人家最疼愛的兒子呀……”雪兒意猶未盡的打開皇上寫的聖旨,從頭到位念了兩遍,好像真的很無聊一般。
可是,雪兒這樣的舉動落在容長蘇的心裏無異於千金之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雪兒是想要告訴他皇上不會因為他違抗聖旨就殺了他,可是並不代表皇上不會動於歡歡。
於歡歡是他容長蘇今生唯一的軟肋,她是他的生死劫!
“你想我怎麼做?”容長蘇依然妥協了,為了於歡歡。
雪兒這個時候笑的極其開心,拍了拍手。身後一下子多出來了幾個端著筆墨紙硯的宮女走了出來,也不知道她們剛剛藏在了哪裏。
“這些都給你準備好了,寫一封休書,斷了二小姐的念想吧?!”雪兒的眼睛裏閃耀著從未有過的興奮和期待。
這次,她和容長蘇他們才算是真的扯平了。
容長蘇抖著手,寫下了每一個字,提筆若萬斤。等到將休書交給雪兒手中的時候,容長蘇已經滿頭大汗,就像打了一場丈。
“雪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容長蘇是何等厲害的人,隻要微微思索一下,就能想到雪兒在這其中扮演的絕色。
他現在依然想不明白,明明雪兒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妹,為什麼她總是喜歡處處針對自己。
“因為,我喜歡的,我就要做,誰都不能威脅我。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三番五次拿師父來脅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嗎?還有那個於歡歡,自認為有點小聰明居然想動我的小銀,哼,也不看看她有什麼資格!”雪兒的臉色一陣冰冷,說話的語氣都卷著寒風,凍的人想要往後退。
“嗬嗬,不過,以後,我們還可以是朋友,畢竟,你是我最親愛的五哥哥。於歡歡那個丫頭,其實人也不賴!”雪兒臉色又忽的一變,笑的十分開懷,仿佛從來都沒有和容長蘇有過什麼不痛快。她眨著冰藍色的美麗眼眸,愉悅的拿著休書,領著那些宮女離去。
容長蘇望著雪兒的背影,心裏沉沉的。
他並不是為雪兒的報複生氣,他是怒自己的不爭!這麼多年都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現在,容長蘇才真的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弱小,既然如此,他隻有用那個東西了!
隻是,那個東西一麵世,又將引來怎樣的血雨腥風啊?!對於歡歡的愛和對萬千百姓的擔當在容長蘇心裏拉扯較量,攪的他不得安寧。
雪兒帶著一紙休書開心的回到了五王府,放在了正在側院若無其事的喝茶的於歡歡麵前。
“噥,給你!”雪兒白的幾乎透明的指尖一滑,一張修書就落到了於歡歡麵前,“不要太謝謝本公主喲……”
雪兒說完就冷豔的笑著轉身離去,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於歡歡的表情。
“雪兒公主真是好手段……”於歡歡的手緊緊捏著茶杯,盡量不要讓自己表現的過於憤怒,她於歡歡不是這麼容易被人算計的,“我想過了三皇子,想過了十皇子,甚至想過了皇上……卻獨獨沒有想過那個人是你!”
“哦?”雪兒轉身,對於歡歡的話好像很有興趣一般,走了幾步坐在了於歡歡的對麵,笑著問道,“二小姐這話倒是個什麼意思呢?”
雪兒臉上的笑容詭異,顯然是別有深意,還帶著一絲絲欣喜和賞玩的模樣。
於歡歡本來該生氣的,可是現在她連憤怒的資格都沒有。說起來都怪自己先招惹這個惡魔公主的,不是嗎?!於歡歡在心中痛罵自己。
“容長蘇離開五王府去邊塞的那段時間你也離開了……”於歡歡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當然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易容成容長蘇的模樣去勾引那個什麼狗屁匈奴國的小公主去了!我當時還奇怪,為什麼那個小公主第一次見到容長蘇就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的模樣……”
於歡歡說到這裏怒不可遏,恨不得端起手中的茶水一杯子全潑在雪兒的臉上。隻是,於歡歡這個時候不能衝動,她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你既然是那個什麼能看透過去的雪族唯一後裔,自然就能知道容長蘇殺的那個帶麵具的男人其實就是四皇子……你通過某種手段在恰當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