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勾月照大地,寂寂空穀聞鳥語。
淒淒哀怨葬花曲,幽幽芳魂隨風去。
簌簌飄落淚花雨,嗚嗚山中何人泣?
軒轅墨竭力運氣,欲壓製住體內那股不斷上湧的毒氣,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股入侵到他體內的毒氣,卻厲害至極,實在絕非一般邪門歪道的毒功可比,他體內如同正有一團烈火在燃燒,盡管他盡用體內的渾厚功力相逼,卻也隻能稍稍減緩毒火的蔓延,絕無法將這團毒火撲滅,而這團毒火的燃燒是以他的五髒為薪,怕是要一直把他的身體焚燒殆盡,才會停熄。
他心中不禁驚疑不已,心想:“我縱橫江湖數十年,可如此厲害的毒功,生平卻從未遇到過,恐怕就算是五毒童老的還陰功,也絕達不到如此地步,不知這小子是什麼來曆?他又怎會練就一身如此厲害的毒功?”
華淩雲的臉上依舊掛著笑意,笑容溫柔的就如同春季的風和雨,可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中,卻布滿了陰冷的殺機,令人不寒而栗,在這悠悠空穀之中,淺淺的月光之下,任誰看到他那張溫柔且詭異的笑臉,都會覺得可怖至極。
如此溫柔的笑意,似乎並不該掛在他那張英俊的麵容上,不知為何?他的臉上掛著笑容,總讓人覺得不太真實,似乎他的一張笑臉僅僅就隻是一張麵具,而在他溫柔的笑容背後,卻深深掩埋著一些極詭異、極深不可測的東西,可那些詭秘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恐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三十六計之中有一計叫笑裏藏刀:“信而安之,陰以圖之;備而後動,勿使有變,剛中柔外也,”和藹可親的笑意有的時候竟然比一把寶劍還要鋒利,親密笑容的背後隱藏著致命的殺機,的確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當善意被隱去,笑臉隻是一張沒有一絲一毫人性溫度的表皮,溫柔的笑意被演變成了一種冷酷無情的殺人工具,美麗的人間就真的會變成可怕的地獄。
華淩雲依然在笑著,他用右手輕撫了一下左手中折扇的扇羽,言道:”軒轅墨,江湖人稱天下第一劍客,想不到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我本以為今日要費一番周折,現在看來是我錯了,錯在有些太高估你了,也錯在太相信江湖傳言,或許我早該想到的,因為江湖中人大都是一些誇誇其談之輩。”
其實眾人心中都非常清楚明白,軒轅墨先前在與曲無憂的一場激戰中,不僅已經消耗了太多內力,而且又毀掉了手中的裴旻寶劍,否則,即便華淩雲毒功了得,以軒轅墨的絕世武功,華淩雲又怎能傷的了他。
李茹芸見這小子撿了個大便宜不說,竟然還敢出言侮辱自己的丈夫,心中怒火早已被點燃,隻是她周身要穴被點,雖怒火衝天,卻發作不出,隻能憋在心裏,當真是好不難受,再者,她身旁那兩個黃衫女子手中的短劍,依然還抵在自己的咽喉,短劍上那刺骨的寒意,讓人不得不心生畏懼。
軒轅墨知他是故意以言語相激,如果自己稍有懈怠,體內的毒氣便會迅速攻入心脈,到那時,恐怕自己性命難保,所以,華淩雲的一席話,他並不放在心上,隻是一心運功壓製體內正不斷上湧的毒氣。
青鬆子與碧水鴛鴦客各手執長劍,立於軒轅墨身側,雖然都已躍躍欲試,隻是忌憚華淩雲的毒功了得,一時也不敢貿然出手。
青鬆子將手中鐵劍橫裏在胸前,朗聲言道:“咱們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像你這般暗中偷襲、要挾使毒的卑劣行徑,實在是為武林所不恥,即便今日你戰勝了他,得到的也隻是天下人的恥笑,而不是尊重。”
華淩雲冷冷道:“天下人?在我的眼中,芸芸眾生不過是財色名利下的碌碌庸人,他們的看法,我從來不會放在心上,難道你以為我今天是為了名利而來?”
青鬆子道:“難道不是嗎?”
華淩雲道:“江湖中的確有很多人做夢都想打敗他,對於追名逐利之人,“天下第一”的稱號的確很有誘惑力,不過對我來說,這個虛名實在是不值一提。”
青鬆子疑道:“哦?那你為何要暗下毒手、出手傷人?難道他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怨嗎?”
忽然,華淩雲那溫柔的笑容已經消失,臉上神色忽然大變,在冷冷的月光下,他的神情顯得太過陰森冰冷,如同那萬年的玄冰,雙目中爆射出的兩道寒光,就像是兩把隨時都會出鞘飲血的鋒利寶劍,實在令人不敢逼視,隻聞他一字一句重重的言道:“不錯,他與我之間的確有深仇大恨,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永遠無法化解的仇恨,我從小就對天立誓,此生非殺他報仇不可。”
眾人聞言都大感疑惑,紛紛齊目看向軒轅墨,就連軒轅墨自己也不禁暗暗納罕,疑問道:“不知我與你有何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