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我遇到了一件事情。那個同我有過婚約的男人帶了他的虔誠懺悔的心來找我。我當時正在忙著服裝店的生意。他向我打問我這幾年來的生活。我看著他的眼睛，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對我的離去心存怨恨。我還想知道他的心裏是不是埋藏了那種惡毒。他也看著我的眼睛。我們對視了一陣子。先是他轉移了視線。他說自己當年做錯了事。他請求我原諒他。然後他說起自己患了癌症。他沒有說什麼癌。他說：“你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我隻是希望從你這裏得到諒解。我可能就是這一兩年的時間了。”
我不願意承認我心軟了。現在我已經不能像從前那樣看待他。我甚至覺得我該喊他滾開。但他後來流下淚水的時候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請他進來。
“我們已經離婚好幾年了吧？你看起來還是那麼年輕。哎，我當年真是鬼迷心竅。”
是他後來所提出的要求讓我憤怒了。看得出他心裏很苦，也是真想，他說，他其實放不下這事的。這麼些年了，他一直覺得我應該和他白頭偕老。除了那件事情，他那些時候對我真是不錯。他那天向我道歉後沉默了一陣子。
後來他大著膽子走近我，我猶豫了一下，看到了他眼睛中那種神情。他說：
“這輩子我就真正隻有過你一個女人。你也離我而去了。”
我心裏一酸差點就掉淚了。他把手放上我的額頭的時候我沒有拒絕。他把手放上我的腰的時候我的心中滑過一絲奇異的錯覺。我甚至覺得有些恐懼。然後他說：
“上床吧。”
我扭過頭去，看到了這個男人。我那種屈辱的淚水沒有忍住。
“畜生，”我說。
結果是他抱頭大哭了一次。他的淚水肆無忌憚地流淌著。哭完後，他說一聲：“我走了。”然後走掉。
臨走前，他還加了一句“對不起”。
也是命裏注定的事情。我無力回頭。那種宿命的感覺深深地抓住了我。當時我覺得我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