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覺醒來頓悟啦?哪位知名的大師給你托夢了?”納蘭豆豆像是在用牙簽撐著眼皮般勉強睜開朦朧的睡眼,一手還在連連打著哈欠。
“這可能,是把槍。”謝勇根本不接來自納蘭豆豆的調侃,口中自顧自地傳來這樣的話語。他正手握住這曲尺狀物件的一端,另一隻手試著在摸索著什麼。
“槍?槍不是那種很長很長的銳器麼?”納蘭豆豆摸不著頭腦,語氣也是迷迷糊糊,“我說謝勇你不會睡傻了吧?”
“你才睡傻了!”謝勇對著納蘭豆豆的腦袋就是一彈,“你不睡都傻!”
感覺手上傳來正確的反饋,謝勇臉上一喜,一手抓著曲尺一邊向後一錯。
“哢哢”清脆的聲音從這物件上傳來,伴隨著聲響曲尺一端竟被謝勇那一錯而滑動。在進行過這動作之後,他右手食指位置所觸碰的短杆,也似是可以撥動,不再像之前的毫無反應。
“沒錯了。這玩意兒的確是把槍。”謝勇手持著他的消化不良跟納蘭豆豆解釋道。“我剛拉的那個叫套筒,隻有進行過這個上膛的動作,然後扣動這裏的扳機,槍才有用。”謝勇認真地跟納蘭豆豆解釋著之前二人沒能搞明白槍用途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能通過夢中的記憶辨認出手中消化不良的真正麵目,甚至能和納蘭豆豆講得頭頭是道,對於夢中發生過的一切,他卻還是腦海裏空空如也。
從體內調動了一絲元氣透過指尖送入了手中的消化不良,謝勇抬手便向一旁的空地射了一槍。
一道纖細的藍色光束一閃而過,地上多了個手指粗細的黑色孔洞。謝勇伸出一根手指順著小洞向裏探去,“豆豆,這玩意兒比你的元氣彈強了可不止一點啊!”話雖如此,感到指尖已觸碰到小洞的底部的謝勇,卻是麵帶遺憾地抽出了手指。主要成分是泥土的地麵,這一槍下去竟然隻形成了一個不足三個的指節深的小洞。要是這一槍是向著之前的度基諾射去的,不說打在頭頸部的鱗甲上恐怕隻能擦出個火星,就算打在防禦不是那麼高的腰腹部,造成了傷口,會不會留疤都是個問題。也難怪這把消化不良會出現在它的肚子裏了。
“要是多輸入點元氣,發射出的激光應該能強那麼一點。”謝勇安慰著自己,畢竟哪怕真能如此這般,剛調動的所謂一絲元氣,實際也已經快有他元氣總量的十分之一了。
哪怕輸入的元氣和發射的激光強度完全成正比,為了一發強上十倍的攻擊,就得一下子變成一個很長一段時間內虛弱得連趴著的力氣都沒有的廢人,這樣的代價在謝勇這個隨時都會保留一定元氣準備逃跑的人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劃算的。
不管這消化不良再怎樣雞肋,對於不會元氣彈的謝勇來說,也是賦予了他唯一的遠程攻擊手段。起碼再遇到度基諾一類的事件,他可以不再坐著等死,而是隔開數米就能躲在戰壕裏給對方撓撓癢了。
聽著自己日常的調侃沒有得到回應,遲鈍的謝勇這才看到剛就吵著說困的納蘭豆豆不知何時已經倒下了。隻剩了謝勇一個人對著篝火啃著納蘭豆豆留給他的烤肉,靜靜地盯著納蘭豆豆發呆。火堆旁或躺或坐的二人,在這寂寥到再看不見別的人影的地方,就像是天上永遠獨身的月亮般格外孤單。
一宿再無話。
翌日,又是睡到自然醒的納蘭豆豆一整開眼,率先看到的便是謝勇渾身是泥的背影。
衣服和褲子的巨大褶皺中像是能附著上一兩公斤沙土,那蓬鬆發黃的頭發看來也沒少和地麵接觸,轉過身時流露出的道道目光也是堅毅又結實。餘光中發現了已經醒來的納蘭豆豆,隻是看過一眼,謝勇便繼續就之前運動之勢來了一個側滾翻。滾過之後他並未站起身,而是順著慣性一腳向地麵踏去,此時的謝勇呈單膝跪地姿勢,右手平舉消化不良,左手在下方撫過穩穩托起右腕,瞄準了前方的一顆石子便開始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