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栗栗從頭到尾都保持著嘴巴“O”型的狀態，待掛掉電話之後，她喝了一口水才突然想起爸爸掛電話前說的最後一句。
“女兒啊，商場上的事，都別太當真。”
所以說，由始至終，爸爸把她當炮灰，齊律重把她當工具，也隻有她傻傻的一個人，幻想著結婚，把這個戰爭當成了一場荒謬的愛情。
4
秦小瑤跑出醫院，綠燈隻有最後幾秒了，她已經被淚水模糊了雙眼，什麼都看不到。不管不顧的朝馬路對麵跑，不過幾秒，紅燈亮起，私家車和公交車緩緩發動，筆直的衝向她，喇叭聲響徹天際，人群沸騰，這些秦小瑤通通都聽不到，她隻知道自己的心髒在跳，咚咚的在她的身體內壁砸出聲響，“咚，咚，咚”。然而，在快要到達馬路對麵的時候，她停下了。
因為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耳朵恢複了聽覺，也就在這一瞬間，她聽到背後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巨大的刺耳聲，程漾那句劃破天際的“秦小瑤”的尾音持續了不到一秒，被刹車聲壓了過去。
人群更加沸騰了。與蕭條的初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小瑤腳底發軟，不敢回頭，可是她還是扭過頭，用最後的力氣撐著跑到程漾身邊，他無力的躺在血泊中，秦小瑤蹲下，捧起他的臉。顫抖著把他臉上的血擦幹淨。
“你沒事吧?程漾？不是你，撞得不是你對吧？”秦小瑤的淚好像已經流幹了，此刻她嗓子發啞，沒有淚，也再說不出話。
程漾終於笑了，他的笑在陽光下奪目而刺眼，像是滿山火紅的楓葉在眼前，一如幾年前那個徑直闖入她心房的孩子。他努力的呼吸著，胸膛起伏跌宕，好像誰把他周圍的氧氣搶走了。
程漾艱難的抬起胳膊，回握住秦小瑤的手，血也沾到秦小瑤的手上，融為一體。
“秦小瑤，我……我喜歡你。”秦小瑤瞪大了眼睛，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那你為什麼不早……”
“咳……”程漾咳了一下，又噴湧出許多血。
“你別……說話，聽我說。”
秦小瑤用力點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發現的太晚了。失去你的時……候，我才發現。可是那都不重要了，我是個……混蛋，孩子…….孩子，抱歉我可能不能背負著內疚……一輩子了。你要……”程漾把又要湧出來的血咽了下去，他的頭慢慢轉過去，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消失，終於閉上。
秦小瑤把他的頭摟進懷裏，號啕大哭。她看懂了程漾最後沒說的話，他的口型，熟悉的兩個字。“幸福”。程漾說，“你要幸福。”
她感覺自己都要死了，無數的針穿過心髒，那裏早已千瘡百孔，可為什麼，還是悲慟。淚水汩汩地流出，他躺在她的懷裏，沉睡的像個小孩。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秦小瑤也毫不在乎，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要殘忍的告訴她，他喜歡她。
就那樣分別也好啊，把所有的愛徹底了結，隻剩下無窮無盡的恨，彼此都活在內疚和痛苦之中，為什麼要追出來呢，追上她想做什麼？他已經選擇了白鴿，就留在白鴿身邊就好了，為什麼要追出來？
秦小瑤不知道。最後的答案程漾親口告訴了她。
因為我喜歡你。
從失去你的時候，才發現。
警察處理了這場交通事故後，秦小瑤再次走進白鴿的病房。白鴿不再驕傲，憔悴不堪。雙眼空洞的像幹涸了的井。
他的心早就變了，後來和我在一起，總是一再的不經意的提起你，他常常盯著我看好大一會又失望的扭過臉。我們後來分手了，我喝了酒氣不過，把他罵了一通把你罵了一通，他就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又和他聯係。他知道，跳舞對我來說很重要，可他不知道，他比跳舞重要的多。所以我就為了他把跳舞放棄了，人麼，總不會兩全其美，我隻要一樣就可以，他答應陪在我身邊。可還是因為你走了。
哦對了，還有林宇開，秦小瑤，你那麼幸福，可我一點都不嫉妒。
秦小瑤離開房間，回到Y市的家，疲憊的坐在床上。有陽光照進來，她仿佛看到了程漾。
謝謝你給了我，生命中我認為是最好的時光。盡管到後來，黑暗的不能再黑暗。可是因為那時候，所以我都不再恨，不再難過。希望你一路走好，你對我來說，永遠是太陽，你的光，還是能夠照亮我。在我的生命裏，成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