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地走進議會室,九王爺沈堯仔細端詳了一會蒼非何,挑眉,才泰然開口:“丞相氣色不錯嘛,一點也不像身受重傷之人。”
“承蒙王爺抬愛。”蒼非何對他一笑,發覺他是依舊一身雍容華貴,珠光寶氣,非得把十個指頭都裝飾的滿滿才善罷甘休的矜貴性子,不由得感歎一番,“王爺真是皇家的典範和驕傲啊!”
金銀珠寶絕對少不了,陰謀詭計隨隨便便就是一大堆,這可不是皇家的典範嗎?
“根本王還廢話什麼!過來。”沈堯大掌一揮,寶石戒指在燭火的照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痛,他二話不再說,轉身就邁出門,也不管別人是否反應過來。
蒼非何已經習慣他這個唯我獨尊的個性,撩袍就跟了上去,還不忘麵帶微笑的回頭吩咐稽何,“一定要記得調守衛!”
“是。”稽何答道,等蒼非何離開後,冷淡的對王石樸說道:“調十人過去,聽著,糧草絕對不可能出事,絕對不可能!”說罷,跟上蒼非何離開。
王石樸二丈和尚摸不著頭,又不敢違抗命令,似懂非懂的體會稽何強調的話,招手叫來副將,皺著眉頭吩咐:“你去調十人來守城們,剩下的人一定要……等一下!”王石樸忽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不禁大笑起來,拍拍副將的肩膀,“好、好、好,塗副將,你一定要派剩下的那三個人好好的守糧草,”他不時的向副將眨眼,帶著濃濃的笑意,“好好的,好好的守,聽到沒有?”
“是,將軍。”副將稀裏糊塗,但仍然明白王石樸的意思,真是奇怪,軍裏糧草本來就不夠了,還要故意放鬆警惕,什麼意思嘛!不過好了,今天收糧草的士兵可以提前和周公下棋去了,真是他媽的莫名其妙……真他媽的,幸福。
吩咐完了,王石樸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麵色輕鬆,“唉,今天終於可以睡一個好覺了!”說完,哼著小調向寢房走去,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大堆人。
夜裏,寂靜無聲,忽然一道黑影從城門越過,冷笑地看著毫無知覺的守衛,然後落到城中,在黑暗裏摸索……
九王爺寢房中,燈火輝煌,一盞盞浮蓮燈從極為寬敞的寢房的門口,一直懸掛到精花雕製的檀木床前,富麗堂皇的屋子裏,花架上擺放著貴重的古物,奇花異草,連放在廳裏的小圓木桌都是鐵樺木雕成的,鋪上了華麗的綢緞,簡直有些奢華的過了頭。
蒼非何邊欣賞邊搖頭,外加一句感歎:“皇室有你,怎麼就不會衰敗呢?”
九王爺坐在上好的梨黃椅上,懶懶的看了他一眼,“你剛才說的話,就足以抄家十次了。”
“盡情的抄吧!”蒼非何撩袍坐下,眉眼間帶著笑意,看著桌上放著的兩杯雨前龍井,不由得一笑:“果然還是奢華的性子,連前三月的茶都有辦法保留。”
“你以為本王不敢抄?”沈堯端起精致的瓷杯,以蓋砌了砌杯口,墨黑的眸子瞥了蒼非何一眼,“你那沒人知道的血緣,本王不說,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那還仰仗王爺了!”蒼非何也端起瓷杯,看了它一眼,發出感歎,“連個茶杯都要定康的銀瓷茶具,你不會把你的王府搬過來了吧?”
“我有那麼閑嗎?”沈堯啜口茶,懶懶的放下瓷杯,“新運來的。”
蒼非何搖頭一歎,“敗家啊!”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最喜歡挑戰你的限度,”蒼非何放下瓷杯,帶著和藹的笑容,“相識十幾年,你的忍耐還是那麼的頑固,真讓我感到遺憾!”
沈堯陰森一笑,“我倒是感到慶幸,因為馬上就可以看到你翻臉!”
“哦?”蒼非何無辜的看著他,“我怎麼不知道?”
沈堯涼涼的說道:“不出三日,你就……”話未完,將士的喊聲:
“著火了!著火了!糧草著火了!”
蒼非何眸色沉暗,嘴角卻漸漸勾起笑,悠閑的問道:“王爺,糧草被燒了,這可怎麼辦?”
沈堯瞥了一眼窗外的火光,露出惋惜的神色:“唉,這可不好辦,我們的糧草全都燒沒了,這城怕是守不住了。”
“那不是要棄城而逃?”蒼非何端起茶,啜了一口,“我們連夜撤退吧!”
“不急,反正達邵的軍隊沒這麼快,而且,也沒必要讓我那麼快犧牲吧?”
“隨便王爺了,我可要休息了!”蒼非何放下瓷杯,整理了一下衣袖,起身,雙手一輯,“王爺,臣,告退!”
擺擺手,沈堯連個眼神都吝嗇給他,“本王也要休息了,這招將計就計,算是草草了事!”
淡笑不語,蒼非何推開門,走了出去,啊,糧草被燒了,他們也隻好退避三舍,禮讓一下達邵的軍隊了!
旦日,九王爺領兵撤出薊縣,逃到另一個離帝都更近的繁華縣城,駐紮建營。而達邵主軍長驅直入,占領薊縣,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