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炕上躺了一會兒,胡璿才離開房間,朝廚房走去,老遠就聽到於氏在那裏煽風點火。

“買這麼多肉,得花不少錢吧?二弟你可真舍得啊。”

“有意見你就一口別吃,反正也不是給你買的。”柳石冷著臉回她。

“一人都少說一句,老二你去看看你媳婦醒了沒有,要實在不舒服,今天這飯就我來做。”

“不用了,婆婆。”胡璿笑嘻嘻的打斷陳婆子,“婆婆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做午飯了。”

胡璿看著桌上被分成兩份的豬肉,拿起臉盆把一堆豬骨都扔進去,又把那兩塊豬肉也裝進盆子,裝作沒看到陳婆子有話要說,拉著柳石就出去了。

兩人在井邊洗完豬肉豬骨,胡璿又叫柳石進廚房去把案板菜刀拿出來,就在井邊把肉全給切了,又取出一部分剁成了肉餡。

胡璿再進去廚房時,陳婆子跟於氏已經出去了,胡璿把骨頭全扔進大鍋,加滿水就開始生火直接煮。

又跑去後院摘了些青菜豆角之類的,中午就簡單做兩個菜,這大熱的天,她壓根不想在廚房待著。

胡璿等下地的人都回來了,才進廚房做菜,快速炒了個肉沫茄子,燉了個豬肉豆角,又往骨頭湯裏放了些青菜進去。拿盆子裝上剛蒸好的玉米麵饅頭,午飯就做好了。

胡璿把菜都端到堂屋桌上,又擺好碗筷,才去公婆房門口喊他們出來吃飯,轉身又進了自家屋子,去叫柳石。

等兩人走進堂屋,其他人都已經在吃了。這個家裏沒有長輩不動筷,小輩不開吃這個規矩,每次都是不等人坐齊,就各吃各的。

胡璿看著狼吞虎咽的幾人,更加沒有胃口,柳石因為在鎮上吃了四個大肉包,現在也有些撐得慌。那肉包子跟胡璿在現代吃過的可不一樣,每個都比成年人拳頭還大,包在裏麵的更是實打實的豬肉餡,都緊實的抱團。

胡璿盛了一碗骨頭湯,遞給柳石,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又夾了些青菜,小口小口的吃著。坐在她對麵的小虎子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她,胡璿笑了笑,也給他盛了一碗,她看看隻顧自己埋頭苦吃的於氏,搖搖頭。又給小虎子夾了兩塊豬肉,換來他萌萌的一笑。

胡璿喝完湯,從盆子裏拿了兩個饅頭遞給柳石,柳石搖搖頭,“我不餓。”

“先拿著,下午餓了再吃。”他下午肯定得跟柳老頭去地裏,到時餓著肚子還怎麼幹活。

等大家都吃完飯,胡璿就拉著柳石回屋了。洗碗這種事,她可不想接手。

一回房間,柳石就又趴下了,胡璿也不管他。自己打開一個大木箱子,把裏麵的東西一樣樣的全搬到炕上。上麵是幾件柳石的單衣,下麵壓著一件棉襖,最底下是一床被子,不過這床被子上已經起了黴斑。

胡璿看了圈屋子,這屋子朝西,長年照不到多少太陽,難怪箱子底下會發黴。

柳家的房子應該建了有幾十年了,正屋朝南,有三大間,中間是堂屋,後麵隔了間小倉房,左邊是柳家兩老的臥室,右邊以前是女兒柳葉的房間,柳葉出嫁後,現在住著小兒子柳岩。院子左右兩側各起了兩排屋子,朝東住的是大兒子柳林一家,朝西則是她和柳石的屋子。另外柳林的房間緊挨著廚房,而他們屋子隔壁則是個洗澡間。因為兩邊都起了房子,整個院子看著就有些逼仄,除了院子中間的水井和大門口的晾衣繩,就隻剩一群四散著啄食的半大小雞。屋子後麵有個菜園子,裏麵有間茅房。因為離得遠,胡璿從不去那裏上廁所,她房間裏有個小馬桶,應該是她的嫁妝,每天傍晚去倒一下方便的很。茅房旁還有個豬圈,聽說柳石成親時,就把裏麵的大肥豬給宰了,現在豬圈一直都空著。

胡璿拆下被麵,發現裏麵的棉胎上也有了黴斑。胡璿歎了口氣,叫醒身旁的柳石。

柳石迷瞪著眼,口氣很不好,“幹什麼?”

“你幫我把這個木箱子搬到院子裏。”胡璿指了指長了黴斑的大木箱。

柳石看著炕上亂七八糟的衣服,臭著臉起身,把箱子扛出去。

胡璿跟著他,走到水井邊打了盆水,讓柳石把箱子立起來,等她把箱子裏裏外外都刷了一遍,才叫柳石把箱子扛到太陽底下暴曬。

胡璿又讓他把那床已經拆了的被子抱到大太陽下,她才轉身回了屋。

柳石在她身後進來,胡璿裝作沒看到他那張臭臉,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她把每一件衣服都仔細檢查了一遍,見上麵都沒有黴斑,正打算收起來,想了下又都抱了出去,全部掛到了晾衣繩上,多曬曬太陽總不會錯的。

胡璿回來又把另一口箱子打開,這個箱子比之前那個要新一些,上麵還有新刷的紅漆,胡璿猜測這個應該是她的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