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個月時間,胡璿那八塊帕子總算是都完工了。細細欣賞了一會,胡璿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雖說技巧上比不過這些原汁原味的古人,但在別的方麵也是不差的,畢竟她也繡過幾年十字繡。她決定明天就去鎮上找嚴掌櫃,讓他給掌掌眼。
走出房門,院子裏沒有人,後麵的菜園子倒挺熱鬧的,堂屋後的倉房正開著門,胡璿直接從這裏穿去了後院。平日裏這間倉房一直是上著鎖的,胡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小倉房的廬山真麵目。
倉房大約十平米大小,地上是十幾公分高的大木板,胡璿踩過後,發現木板不是實心的。倉房左邊堆著一大堆麥子,右邊是些沒脫殼的穀子,角落裏有一個大缸,上麵封著蓋,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麼。她估算不出這些糧食的重量,但是顯而易見,這就是全家人一整年的口糧了,一直要吃到明年秋收,也難怪陳婆子平日裏把糧食看得這麼緊。她看了看那些稻穀,在這個家裏就沒吃過幹米飯,每次都是煮的清粥。
胡璿不知道這倉房是怎麼防鼠防潮的,出去前又回頭看了一眼,而後疑惑的抬頭,這才發現房頂上竟還掛著兩串臘腸,這是要留著過年的?
菜園子裏,陳婆子在割白菜,柳老頭帶著兩個兒子在挖紅薯,就連於氏也挺著肚子在幫忙,大家都幹得熱火朝天,倒讓這初冬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胡璿有些赧然,好像這個家裏就她一人是閑著的。
柳石眼尖,一抬頭就看到她了,立馬扔下手中的鋤頭跑過來,“怎麼到後院來了,不在房裏待著。”
陳婆子和於氏臉上同時變色,這得有多嬌貴?更是襯得她倆一文不值。
胡璿看看兩人,再看向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柳石,這仇恨拉的,唉!
“這些今天都得挖完嗎?”這紅薯地都占了後院的一半了,全部挖完得什麼時候?
“這些都不急,慢慢挖著,到時往地窖裏一扔就完事了。”
“地窖?家裏還有地窖嗎?”這個胡璿真不知道,她來了這麼久,真沒聽家裏人說起過。原主應該也不知道吧?
“我們這兒哪家沒有地窖啊!”柳石帶著她走到院子東南角,緊挨著主屋處,果然,地上露出不到一平米的窖口。
胡璿望了兩眼,就沒興趣了,反正也輪不到她下地窖,她知道個大概就行。想了一下,還是提醒柳石,“你下地窖前,先點個火把,如果火熄滅了,你就馬上跑上來。”
“原來你也聽過這個啊!嶽父告訴你的嗎?”柳石笑道,“你別信這個,地窖裏哪來那些神神鬼鬼的。”
“什麼神神鬼鬼?”胡璿納悶了,“這是地窖裏缺氧,人下去會窒息的。”
這回換柳石懵圈了,“缺氧?”
“就像是把你腦袋蒙住,透不過氣,時間長了就沒命了。”唉!跟古人解釋看不到又摸不著的空氣,真是無奈,“反正你記住就行了,別不當一回事。”
“哦!”柳石有些接受無能,前段時間還健忘嚴重的媳婦兒怎麼一下子懂這麼多?
胡璿推柳石回去幹活,自己則走到婆婆身邊,幫她一起割白菜。
“婆婆,我明天要去趟鎮子上,把繡帕送過去。”胡璿握緊鐮刀,我砍,我再砍……
“帕子都繡好了?”陳婆子轉過身,看胡璿跟一顆白菜奮戰,忙奪過她手上的刀,“這刀不是這麼用的,你快別動手了,傷到就不好了。”
這一看就沒幹過地裏的活,好在會繡花,可千萬不能傷了手。
“都繡完了,明天送去繡坊,先讓掌櫃的看看行不行。”胡璿看著被她砍得傷痕累累卻仍屹立不倒的大白菜,一定是這刀不順手,要是用的菜刀,肯定早就拿下了,“婆婆,你哪天再醃酸菜就叫上我,我想學學。”
“你不會積酸菜?”婆婆驚訝了,這邊的女人哪個不會積酸菜的。
“我娘去的早,平時也沒什麼人教我……”胡璿一本正經的胡說,最後還難過的低下頭。
“這倒也是,親家母在你那麼小的時候就走了,親家公又常年待在外邊教書,”陳婆子一臉同情,“過兩天積酸菜了我教你,保證把你教會了。”
“謝謝婆婆!”
於氏站在兩人身後,撇撇嘴,婆婆這心都長歪了。
累了一天,柳石感覺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洗完澡就趴在炕上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