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璿把晚飯端上桌,叫一旁看書的柳石洗手吃飯。
柳石看了眼桌上的菜,不滿意了,“怎麼全是素的啊?”
一盤炒豆芽菜,一盤酸菜炒粉條,外加一碗豆腐湯。
“什麼素的,湯裏不是還放了火腿嗎?”胡璿硬拉著他坐下來,“你看看自己腰上的肉,都胖成什麼樣了?難道還想年輕輕的就發福嗎?”
柳石這廝隻愛吃肉不喜歡吃菜,尤其到了冬天,因為沒有新鮮蔬菜,他更是理所當然的頓頓都要吃肉,幾個月下來,臉都圓了一圈。
柳石摸了摸腰側,哪有她說的這麼誇張,隻是胖了一點點而已。
胡璿給他夾了一筷子炒豆芽,“你不是說喜歡吃豆芽的嗎?”
他那是偶爾吃一次才喜歡,三天兩頭的吃誰受得了啊!
柳石吞藥似的吃完一碗飯,說什麼也不願再動筷子了。
“相公,現在開始家裏不能每頓都吃肉了,葷素不均勻對身體不好。”胡璿不想再縱容他了,之前是因為他還在長身體,怕他以前虧著了,所以隻要他吃得下,都是他愛吃什麼就買什麼。如今這一整年調養下來,也該養得差不多了。
看著他又恢複成嬰兒肥的臉龐,胡璿覺得照這樣發展下去家裏會出現一個大胖子的,再加上什麼高血壓高血脂的,想想都有些恐怖。
柳石皺著眉不說話,他覺得胡璿有虐待他的嫌疑。不給買肉吃,那他就自己想辦法。
胡璿坐在桌旁拿炭筆畫著圖,上麵是一幅幅飄逸出塵的女裝樣式,她把記憶中印象比較深刻的美圖都一一複製了下來,打算先找成衣店試做兩件,到時還可以穿給柳石看看。
胡璿望了眼在一旁抄書的柳石,他這段時間可比以往要勤奮得多,每天一回家就抄書,很少見到他休息。
“相公,你要不要歇會兒?”
柳石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抄寫,“不用。”
胡璿沒有再勸,暗自思索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突然間就知道上進了?
又畫完一張圖,胡璿看了眼刻漏,“相公,很晚了,早些睡吧。”
“你先睡,我再抄會兒。”柳石頭也不抬的回道。
胡璿有些狐疑地看看他,真的很不對勁。要不明天去趟私塾問問紀先生?
“哦,這事啊!”聽完胡璿的來意,紀先生嗬嗬笑道,“我打算讓他明年童生試時,下場試試。想不到他當時沒有在意,現在倒是開始用功了。知道上進是好事啊!”
紀先生很是欣慰,他當初收下柳石的確是看中他的天賦,隻不過此子心誌不堅,並不是能吃苦之人。沒想到一夕之間竟轉了心性,如何不讓他欣喜萬分。
胡璿點點頭,確實,知道上進是好事啊!
柳石聽說胡璿來了,急匆匆趕了過來,誰知道竟在門外聽到了這些話。他有些糾結,該怎麼告訴屋內的兩人,他努力抄書跟上進沒關係,隻不過是想偷著存點錢罷了。
柳石待在廚房裏看胡璿做晚飯,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把抄書剛得的幾錢銀子交出來呢?等看到剛出鍋的菠菜雞蛋湯,他醞釀半天的坦白從寬又咽了回去。
已經好些天了,晚飯一直都是吃素。柳石死皺著眉頭,看來還是得存些私房錢改善改善夥食。柳石咬咬唇,想給自己找個心安的理由,就讓胡璿誤會下去吧,隻要他好好準備童生試,她應該不會太生氣吧?
隨著天氣越來越熱,胡璿又一次叫停了茶館的包子供應,也跟周老板說了,可能以後都不再給他送貨了。
這大熱天的,她是一點都不想動彈。反正有柳石抄書掙錢,她就別那麼辛苦了。這幾個月來,柳石依舊每月都會拿回二兩銀子。她也曾懷疑過,明明見他抄書比以前要刻苦的多,可這工錢怎麼就不見長呢?不過想到他還要準備童生考試,這些事情胡璿就不去在意了。
胡璿在炕上翻了個身,大概是天氣太熱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有種睡不醒的感覺,越睡越困,越困就越想睡。又打了個哈欠,胡璿從炕上爬起來,外麵的太陽已失了中午時的威力,即將下山。想起她找成衣鋪做的兩身衣服早該完工了,要不要趁著現在陽光不太烈去取回來?
胡璿出門前又把已經畫好的幾張圖紙找出來,既然要出門那就順便走一趟戲院吧。
成衣鋪裏繡娘的手藝真不是蓋的,胡璿手上的成衣,隻比她圖紙上的更有型,比她想象中的更漂亮。
胡璿心滿意足的帶著兩件衣服去了戲院,正好她要找的花旦已經下了戲,正在後台卸妝,胡璿給小二塞了一把銅錢,小二哥就屁顛屁顛領著她進後台了。
胡璿找的這個小花旦藝名叫筱臘梅,是鬆原縣城裏較有名氣的旦角,平時也有一群富商公子捧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