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了將近十天,就當胡璿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延續下去,沒有盡頭時,這一天又有一潑人過來搜查了。
當院門被拍響時,胡璿心跳都漏了好幾拍,柳石他們都去私塾了,家裏隻剩下她和小火腿母子兩人。這一刻,胡璿真的恨死自己的惻隱之心了,明明不是善良之輩,瞎冒什麼善心啊?現在好了,害了自己不夠,小火腿他多無辜啊!
外麵拍門聲不停,胡璿看了眼窖口,唔,堵得挺嚴實的,希望能躲過這一劫。
胡璿抱著兒子,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出去開門,“敲什麼敲?不知道家裏有小孩嗎?”胡璿一打開門就來了個先發製人。
“胡娘子?”院外其中一人驚訝道。
“嗯?”胡璿抬頭望去,原來是熟人,“老伯,你們這是?”
“我家……有人口走失了,出來尋找。”陳管家對胡璿解釋。
“又是抓逃奴吧?進來搜吧,前些天已經折騰過一回了。”胡璿雖然知道陳管家跟上次那批人不一樣,但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少生事端,她還是沒有把宋夫人正躲在自家地窖的事情說出來。
“進去搜!”陳管家身旁那位年輕人立即發令。
胡璿聽了,直接退到了院外,這樣一會真有什麼事,她也能逃得快一些。
“等等,表少爺!”陳管家連忙阻止道,“表少爺,這位胡娘子是老奴的舊識,她也是認識小少爺的,要不就……”
看得出這位表少爺還是很給陳管家麵子的,他皺眉略一思索,直接帶人去了下一戶搜尋。
胡璿輕吐了口氣,目送著一群人進了隔壁鄰居家。
柳石一到家,胡璿就把上午的事情告訴了他,“今天這一撥應該是來救人的,相公,今晚就把宋夫人他們送走吧!”
“你等會先跟宋夫人確認一下,如果真是他們的人,等天一黑我就送他們回陳府。”柳石跟胡璿的想法一樣,他們救了宋夫人姑侄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要是被之前那些殺手報複,那可就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了,家人的命他們誰都賭不起。
傍晚時,胡璿又一次爬下了地窖,宋夫人他們在地窖裏膽戰心驚了這麼多天,臉色一個比一個蒼白,人也消瘦了不少。
“宋夫人,今天陳管家帶著人過來了。”胡璿直接了當地把事說完,“你覺得他人可靠嗎?”
宋夫人聽完後激動的猛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忙又問道,“跟陳管家一起的,有沒有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年紀,高個子,有些嚴肅……”
胡璿想到那個下令搜查的人,點點頭,“好像是有一個。”
“是表哥!一定是表哥!”宋遠航興奮的跳起來,表哥來救他們了,他們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不用再躲地窖裏了。
“既然你們確定那些人是可靠的,那等天黑後,就讓相公他送你們回陳府。”胡璿頓了頓,又對宋夫人說道,“宋夫人,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我和相公救你們的事,不要讓外人知曉。”
宋夫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胡璿的顧慮,鄭重點頭道,“胡娘子盡管放心,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不會向外人提起此事,但救命大恩一定銘記在心,胡娘子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胡璿聽到她的保證,也就放心了,“那你們先休息會兒,等天一黑,就送你們出去。”
夜幕降臨,柳石就帶著地窖裏的兩人偷偷離開了。胡璿爬下地窖,把放在裏麵的馬桶拎到院外,這縣城裏每天清晨都會有老農過來收農家肥,隻要將馬桶擱在院門外就行了,不過看胡璿的意思她是連這個馬桶也不要了。
胡璿開始不斷的往外清東西,把地窖打掃完以後,又在裏麵熏醋,一會兒又燃起了橘皮。這麼多天過去,宋夫人姑侄吃喝拉撒都在這裏麵,也真虧他們忍得住。
一直到柳石回來,胡璿還在地窖裏折騰,這裏畢竟是冬天堆放食材的地方,要是留有什麼異味,光是想象她都能吐出來。
柳石才下地窖口,就聞到了橘皮的清香,整個地窖收拾得幹幹淨淨,完全沒有一絲雜物。他無奈地搖搖頭,直接把胡璿擄回了房間,“很晚了,明天再收拾吧。”
胡璿洗漱完躺在炕上,開始不停地反省自己,“你說我是不是沒事找事啊?好人真的做不得啊!提心吊膽這麼多天,魂都嚇跑一半了。”
柳石在一旁冷笑,經過這一遭,看你還敢不敢再多管閑事當爛好人。
“你都不知道,上午時聽到有人來搜查,我真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胡璿深深地歎了口氣,“凡事還是得三思而後行啊,不自量力的事情真的不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