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胡璿就去市集買了不少菜回來,明天是書院休沐的日子,若沒有意外,今天傍晚柳石就能回家了。每次他從書院回來,胡璿都會準備一大桌菜,書院的夥食肯定是不如家裏,柳石又是個無肉不歡的,每次回家,胡璿都會盡可能的多做一些肉菜。
“太太,要不要先去外麵找個車夫,到時也好去接秀才公?”薛大嫂坐在灶前,邊燒火邊問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的胡璿。
胡璿愣了下,又繼續剁肉餡,“不用,他說了會搭坐同窗的馬車回城。”
胡璿歎了口氣,當初買馬車時竟然沒有想到,家裏隻有柳石一人會趕車,現在每次想用馬車,還得去外麵找車夫。胡璿對於發生這樣的失誤也很無奈,可是為了趕馬車專門再去買個下人,她又不願意。
“二嫂,我回來了!”柳岩的聲音在院子外響起,胡璿朝門口望了望,果然就看到柳岩背著個小包裹進來了。
十八歲的柳岩完全長成了一個俊秀少年,長身玉立,風度翩翩,妥妥的一枚小鮮肉,說實話光憑顏值的話,完全秒殺柳石。
“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柳岩在去年三月時順利通過了府試,成了童生,現在在城裏的春暉書院讀書,春暉書院雖不如鶴慶書院名聲在外,但在龍江府也是排的上號的。
“書院裏來了幾位訪客,先生他們暫停了講課,我就先回來了。”柳岩把包裹一扔,跑去書房找侄兒了。
胡璿笑著搖頭,跟幾年前相比,柳岩現在開朗了很多,雖然性子依然內向,起碼在家人麵前已經能放開了,不再動不動就臉紅羞澀。
“柳岩少爺該有十八了吧?”薛大嫂打開柳岩的包裹,準備洗他帶回來的衣服。
“是啊,為了他的婚事,這兩年婆婆頭發都快愁白了。”想起每次回下方村時婆婆的碎碎念,她就覺得頭疼。
“柳岩少爺是個心裏有數的,說句難聽的,那些個鄉下姑娘還真配不上他。”薛大嫂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妥,好像胡璿她就是鄉下出來的。
胡璿聽了並不在意,其實在她看來,身份地位倒在其次,關鍵是得柳岩自己喜歡啊!
“這種事我這做嫂子的也不好過多插手,還是要看三弟自己。唉,一切隨緣吧。”胡璿可不願去摻和這事,萬一到時小夫妻婚姻不美滿,那她豈不是裏外不是人?做媒人可是會倒黴三輩子的。
“也對,這緣份要是到了,擋也擋不住。”薛大嫂感歎完,就捧著柳岩的幾件髒衣服出去了。
胡璿也很快就把這事扔腦後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迎接柳石回家,已經有十天沒見著他了。
柳石是在黃昏時候進的家門,先去書房跟老丈人打了招呼,才出來找胡璿。
胡璿正在廚房裏剁雞,見柳石進來,直接剁了個雞大腿塞給他。
“還是家裏好啊!”柳石感歎,順便訴苦道,“書院裏三天才沾一次葷,還隻是借個肉味,都很難見到肉沫兒。”
胡璿失笑,“我不是每次都給你帶吃的了嗎?怎麼也能堅持幾餐吧?”
“你不會懂的,”柳石啃著雞腿,含糊地解釋,“每次我把吃的一拿出來,都會被別人瓜分走大半,就隻能在睡前偷偷吃。而且帶去的吃食終歸是幹的涼的,哪比得上這香噴噴的雞腿啊。”
胡璿見他吃的一臉滿足,不禁覺得好笑,還真是幾年如一日的好吃啊!
“既然你們山長那麼喜歡美食,為什麼不把夥食做得好一點呢?”胡璿挺納悶的,鶴慶書院的山長對美食的追求都快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了,可書院提供給眾學生的夥食卻跟美味一點都不沾邊。
“那夥食費得多少錢啊?”柳石撇撇嘴,“我們現在每月交兩百文食宿費,都有人嫌貴了,書院裏還是有不少貧家子弟的。真要敢漲錢,不亂套了才怪呢?”
“這倒也是。”胡璿點點頭,每月兩百文,對很多家庭來講,已經是很重的負擔了。
“璿兒,你這次幫我多準備點火腿醬肉,酥餅也多烤一些。”柳石把雞腿啃完,又撈了隻雞翅膀。
“怎麼了?”胡璿疑惑的抬起頭,她每次給他帶的吃食也就能吃個三五天,時間長了怕放不住。
“下次休沐我先不回家了,今年鄉試,我打算下場。”柳石貌似不經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