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的流逝,歲月的滄桑,宛若天邊的那縷紅霞。
我孤獨的寄望,淩亂的思緒,隨風飄蕩。恍然間,從心底深處潛來的那抹淡淡的憂傷,肆虐的蠶食著我,記憶如深秋的落葉,固執的墜落,那憂傷的心也寂寞的滑向天邊。
而我,所有的記憶隻從那天開始。
清,那個風一樣的男子,身上永遠保持著那淡淡的脆竹的清香,他說他是在河邊救了我的,他還說我能夠活過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而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清是村子裏唯一的醫者,我第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兩潭深不見底的秋水,恍然間我忘了那是一雙眼睛。
清的眼睛很美,美得讓我嫉妒,那是大海般的深藍,隱約間如同星子般閃爍著晶瑩,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和感覺,仿佛動容一切,收盡所有的一切,卻有又隱於世間,淡淡然,悠悠乎,刹時,我被那雙眼睛蠱惑,忘了那是一雙眼睛,可是我卻感到那潭秋水中透露著一層憂傷與愧疚,我傻傻的伸出手,摸上了他的眼睛,想把那層憂傷與愧疚撫平,這些都不試於那雙眼睛。
驟時,我感到他的臉頰發燙,我才意思到自己失態了,為了打破這個僵硬的局麵我說:“你的眼睛很漂亮!”這也是我和清說的第一句話。
他微微一愣,卻沒有拿開我的手,淺淺的一笑,臉頰上的兩道紅暈就更明顯了,道:“傻丫頭。”
也許這才是醫者的真正本領吧,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有著侵入肺腑,安撫心靈的感覺,淡淡的讓人心裏輕鬆,這時我才真的看到全部的他,深黑的頭發披散在肩上,清爽幹淨,身上的白衣一層不染也無絲毫的花印,整個人就如風一樣,輕輕悠,淡淡悠。
我看著他笑了,也許我笑起來很美,清竟然有一時失神,不過很快就一閃而逝,他說:“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怎麼回事,我好像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我使勁的晃著頭,使勁的想,痛,好痛,可是依然沒有結果,看著我失措的樣子,清安撫著我說:“你不記得了嗎?不要緊,我是醫生,相信我,總有一天會好的。”
“如果好不了了呢?如果好不了了呢?我永遠也想不起來了呢……”我抓著清的手,不住的發抖
清淡淡的笑著,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如果你永遠也記不起來,那麼我就照顧你一輩子。”
我看著他,他的眼睛清亮,也許,忘記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我叫水,是清給我取的名字,清說,因為他是在河裏救的我,而現在我的如水一樣清澈單純善良,所以叫我水。
“清水,清水,瞧,傻丫頭,多好聽啊。”清給我取這個名字的時候笑的很開心,而我也輕輕的喊著:“清水,清水,你是清,我是水……”清看著我使勁的點頭,對我也寵溺般的笑。
可是,常常一個人的時候,我還是會想,我到底是誰,看著身上的一些傷疤,有的已經結硯,有的是很久以前的,原本屬於女人光滑至極的背卻有著一條條錯亂的鞭印,恐怖到極致,我都不敢看,甚至厭惡自己的身體,清說他看到我漂在河上,當救起我時我渾身都是血,大大小小的傷口一大堆,最嚴重的就是心口上的一刀,如果在深一毫米,他即使醫術在好,也無法救活我,我努力的想,可是腦子中什麼都沒有,記憶隻是從我看到清開始,我也哭著纏著清,讓他幫我恢複記憶,因為人活著怎麼可能沒有過去,況且像我這樣滿身是新傷口舊傷疤的人,我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可是每當看到清默默的搖頭,眼裏透著一股濃濃的憂傷與愧疚時,我就不忍心繼續追問,他應該永遠風清雲淡,就如他的名字“清”一樣,所以我不在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