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響,濺起水花大片。
“看來你走不了了呢。”白沁心聳了聳肩,無辜眨了眨眼。
“啊……救、救命……”林瓊在水裏一個勁撲騰,顯然也不識水性,拍打著水花不停向岸上的人呼救,“阿、阿傑,我不會遊泳……”
“嗬嗬,這叫什麼?害人之心不可有哇,現世報了吧,自作自受,活該。”
“你這什麼風涼話?剛美女不是說了嗎,你的人道主義精神呢?可是為什麼我看她在水裏撲騰就覺得特別爽呢?”
“噓,爽也別說出來啊,這麼多人可都聽著呢,話說咱們這麼幸災樂禍真的好嗎?”
“誰?誰幸災樂禍了?我怎麼不知道?再說我可是不會遊泳的,而且剛美女落水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叫了救護車的,至於她麼……輪不到咱們去救,瞧,那不有個正牌會水的男朋友麼。”
眾人隔岸觀火,一點也沒有下水救人的意思,此刻似乎都很有默契,眼光有意無意地一致看向岸上的張銘傑,就連剛剛下過一次水的夏木也隻是朝水池裏瞥了一眼,隨後很淡定地擰自己的濕衣服。
張銘傑原本隻想快速離開這個讓自己難堪的地方,卻沒料到林瓊會突然發難,更沒想到白沁心的反應那麼快。什麼時候開始,白沁心是這麼的睚眥必報了?
“你一定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張銘傑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理由和立場去指責白沁心,可是有句話不是叫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姓張的,這話你可說反了,明明是她看我落水沒死不甘心,現在這樣不過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欺負人也得有限度不是?”白沁心轉眼看向在水池裏不停喝水的林瓊,目光涼涼,“今兒我要是死在這裏,你林瓊就是惡意謀殺,我大難不死你也是謀殺未遂,是要判刑的明白嗎?你不感謝我沒報警告還想著再次謀害我,其心可誅。現在自食惡果就好好在水裏反省反省,以後做人做事三思而後行,我可是為你好。”
“白、白沁心,你、你有種,你給我等著……”林瓊氣急敗壞,饒是在溺水的境地也不忘撂狠話,“張銘傑,你是死人嗎?快、快救我。”
“什麼叫最毒婦人心我今兒開了眼界,行啊,我等著。”白沁心眉梢微挑,話鋒一轉,“可是我這人吧,就是心好,最見不得別人受難,也知道適可而止。既然都兩清了,我也沒理由占著道理緊抓著不放。救她,我有心無力,不過你可以。張銘傑,現在在水裏的可是你夢寐以求的女朋友,錯了一次還想再錯第二次嗎?哎呀,不過被你女朋友呼和了幾聲而已,沒什麼抹不開麵的,救人要緊。要不我送你一程?”
話一出口,白沁心就踹了張銘傑一腳,華麗地將人送到了水裏,收腳之時歎了口氣:“哎,真是好人難做哦!”
好話歹話都被白沁心給說了,本來一早就要下水救人的張銘傑反倒落了個裏外不是人,抱著林瓊遊向岸邊的他終於明白自己被耍了。
自從白沁心醒來到現在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以及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地恰到好處,就仿佛精心設計過,布了一場無懈可擊完美的局,猶如一張大網,等著他倆自投羅網、兀自掙紮。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即使池水清涼也不至於冷,可意識到這一切的張銘傑卻生生覺得刺骨的寒意在自己的四肢百骸裏遊走,凍得他血液幾乎凝固。
下意識抬頭,不期然撞進一汪萬年深潭,那是他從沒見過的眼神,張銘傑想不出什麼語句去形容,唯獨腦海裏竄出兩個字:可怕!
白沁心可沒那閑心再去管這兩人,恰逢“烏拉烏拉”的救護車鳴笛聲,轉身揮了揮手:“接下來也沒咱們的事了,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
“是你們倆嗎?怎麼這麼不小心掉水裏了?”醫護人員匆匆趕來,本來還要再說兩句這對小年輕的粗心大意,可一瞧見那女孩哆嗦的狼狽模樣,忙將人抬上單架上車,“還有陪同的人嗎?”
好戲散場還留在原地不是閑得蛋疼?誰都再沒那閑心去搭理那對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男女,眾人似沒聽到醫護人員的問話,掉頭就走。
“臥槽,心心你可算威武了一把,簡直大快人心啊。話說喝了些水腦子開竅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那麼、那麼……呃……那麼能說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