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豪聽完蹙了眉,看大女兒臉上顆顆紅疹塗了藥後更是怵目驚心,心也軟了,盯著她的臉歎口氣道:“燕兒,王太醫怎麼說?”
“說女兒花粉過敏。”
“哪來的花粉?”趙正豪一怔。
“女兒也不知道,但太醫就這麼說的,已給女兒藥了,說兩天後就會好。”
“哦,那爹爹就放心了。”趙正豪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爹!”若染突然叫了一聲,秀眉微蹙,眼神透著埋怨,趙正豪眸光一閃,馬上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再問趙之燕:“燕兒,這幫下人瞞著你杖笞小蓮,我看你還是不要縱容了,若這回不處置,指不定哪天你就被她們殘害了去。”
“爹爹,她們不會害到女兒的,平日裏這些下人處事小心謹慎,對女兒不敢不敬。”趙之燕瞪了若染一眼,急忙說道。
“姐姐,你說她們處事謹慎,為何又讓小蓮進了園子偷得了玉簪?”若染睨著她,表情卻故作驚訝。
“那我又如何知道?許是你的丫頭趁她們熟睡了才偷。”趙之燕鼻子一哼。
“哦,照這麼說來,以後姐姐讓人捆去賣了,或讓登徒子耍了,她們也不知,然後也無任何責任?你這不是在縱容她們嗎?”
“這……”趙之燕一噎,隨後又生氣道,“大膽,你竟敢咒我?”
“我哪敢啊,我隻是替大姐擔心,覺得爹爹的話沒錯。”若染說完,癟了癟嘴,神情現出幾許委屈,低下頭,噘起嘴又咕噥了聲,“我是好心嘛。”
趙正豪凝著眸,神情又嚴肅了:“燕兒,染兒說得對,這些下人不能縱容,一定要重罰,以儆效尤!”
“不!爹爹,此事請交與我處理吧,回園子我再論罪處罰她們,爹爹……”趙之燕急了,手心裏都冒著汗。
如果爹爹當眾杖笞她們,保不齊有哪個軟弱的就會供出實話。若是這樣,父親一定會因為她說了謊,教唆了下人而處罰她。
趙之燕又急又惶,眼睛瞟向了大夫人。
大夫人收到女兒的求助,眸孔微微一縮,開口道:“老爺,許是這起子下人自個起了矛盾鬧呢,就讓燕兒自行回園子處置吧。”
趙正豪聽了後擰著眉,有些為難地遲疑著,若染看出他的心在徘徊,心裏不由得腹誹:趙正豪,你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讓幾個娘們說得拿不定主意,這宰相當得可真不怎麼地。
嗬!也好,你這個相府有我的加入,或許鬧一鬧,就能讓你看清後院被你的正牌夫人管理得是哪番景象了,而你的子女們又是如何一個秉性。
思及到此,若染跨前一步,麵露哀傷地望著趙正豪道:“爹爹,前兒我說了這麼多,難道你當真信小蓮偷了大姐的玉簪?”
趙正豪忙搖頭道:“爹爹自然不信,不過……”
“不過,丫環婆子們都說小蓮偷了,小蓮也承認了,還有錯嗎?”大夫人還真是囂張,當著眾人的麵截了相爺的話。
趙正豪不滿地睇了她一眼,大夫人視而不見,挑了眉梢,睨向小蓮。
小蓮傷心地推開扶著自己的琴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落了淚淒楚道:“老爺,夫人,小蓮冤枉,小蓮沒有偷玉簪啊!”
“你就是偷了!”趙之燕站在了大夫人身旁,叉著腰正氣道。若染淡淡地一笑,上前扶起小蓮,然後看著大夫人說:“娘,她們信口雌黃,你也信?這不是讓這起子下人當你是個大白癡嗎?”
大夫人被她的話噎得臉都綠了……她哪裏聽不出來啊,隻是,這事兒確實是大女兒做的,她能不幫嗎?這一幫,倒是讓這外來的庶女看成白癡了,想著也屈,瞧她的笑容,怎麼看都含著嘲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