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丫頭,你怎麼出來了?”趙之燕攔在了若染跟前,眯眼冷冽地剜著她的眼睛,鼻子,還有嘴。
雖然未施粉黛,可那小臉兒怎麼看都是水嫩嫩,白裏透紅的,特別是那雙眼睛,大而明亮,如浸潤在水中的黑珍珠,又如璞玉般晶瑩剔透,微一眯眼,又會凝起一股冰寒,就如兩顆冰結水晶,水潤的唇不點而朱,微微一嘟便像討吻唇,對男人富有極大的誘惑力。
天生的妖狐,娼貨,媚蹄子……趙之燕在心裏不停地暗罵。
“大姐,這話怎麼問起我來了?”若染寧了心神,淡然自若,一雙清眸毫不畏懼地迎接著趙之燕挑釁的目光,“我可記得,爹爹罰你禁足一個月,這才幾天啊?”
趙之燕鼻子一啾,倨傲地抬起下巴,得意道:“你當爹爹真的會罰我?我可是嫡女,豈是你這個庶女能比的?禁足令我要聽就聽,不想聽,爹娘也不會強製於我。”
“這麼說,相府的家規禮製隻是虛設?”若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家規自然是針對下人與你們這些庶女庶子。”趙之燕輕鄙地睨著若染,冷哼道,“野丫頭,別把自己太當人看,要不是爹爹昏了頭,你連她們都不如!”她點點身邊的紅雨與綠柳。
紅雨非常配合地一仰頭,拋給若染一個鄙視的眼神,綠柳則眼神複雜地望了若染一眼,又低下了頭,扯起了袖子。
“嗬嗬,”若染淡淡一笑,似乎並不介意趙之燕輕侮的話語,一挑秀眉,狀似恍然大悟道,“今日聽大姐一席話,我才明白了,原來所謂的禮製家規律法的,隻是針對無權無勢,低層下賤的民眾,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說完,若染冷冷地瞪了趙之燕一眼,甩袖從她肩側擦過!
“死蹄子,你給我站住!”趙之燕一把拉住了若染,憤然道,“誰是烏鴉?”
若染眯起眼,嘴角噙起譏誚,一字一頓道:“誰問誰就是!”
趙之燕聽罷,氣得雙目一瞠,揚手就要打她,不想若染輕輕一扣,她的手便難以拽動,拉了幾下,抽不出手,趙之燕便氣惱地吼道:“放開!”
若染輕笑,一手抬起繞起她垂落在肩側的一縷黑發,拽了拽,再拽了拽,趙之燕疼得咧了嘴,兩眼冒火,欲罵她幾句,若染卻搶了先道:“大姐,這可是街上,而你是有名的相府才女,南華國四大美女之一,若是有人認得你,或是豐臨王子在一旁瞧見了,你說你的名聲還能好聽嗎?假如妹妹鬆了手,你抬手就是一嘴巴子,別人瞧了便說你是個街頭撒潑的潑婦!你說這以後爹娘的臉往哪擱去?還有啊,別以為爹爹今日出巡了,你從此可以為所欲為,他日,爹爹一回府,要是知曉你所犯之事有辱相府名聲,相爺臉麵……我想,那所謂的家規再是對嫡女無用,爹爹也會更重地罰你,你信不信?”若染湊近她,帶著一絲威脅朝她的臉上嗬了一口氣。
趙之燕的臉頓時青紅交錯,一股怒氣憋在胸口湧動,瞧見過往人不無好奇地朝她們看,她隻好壓下心頭的惱火,咬了咬牙,從齒縫裏噴出一句:“你休想到爹爹麵前告狀,相府後院之事還是娘說了算!我看你還是小心自個,看看自個還能逍遙快活幾天!”
若染眸光一閃,勾唇一笑:“大姐,四妹是否可以把這話當成你的威脅?”
“你說呢?”趙之燕陰惻惻地一笑。
若染鬆開她的頭發,指尖細細地摩了摩她臉上光滑的肌膚,挑了眉笑道:“四妹忘了告訴你,本小姐性子野,很附和你嘴裏叫的野丫頭,在山野鄉下時,跑跳打鬧可是每日必做的,還喜歡玩些刺激,捉人逮鬼,殺人搶劫……”
“喂喂!你瘋了!”若染還沒說完呢,趙之燕渾身就打了個寒顫,感覺臉上被她摩挲得毛毛的,起了一層子雞皮疙瘩,她馬上想到若染的“裝神弄鬼”,小心髒當即“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兩位丫頭離了幾步遠,若染湊近趙之燕耳畔的話,她們自然聽不到,可見自家小姐忽而小臉蒼白,倆人互視一眼後,馬上疑惑地靠過來,各人扯住一隻胳膊,把趙之燕從若染胸前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