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擱在心裏難受,她立馬又派人出去尋找趙子嶸,直到天亮,才有人進來稟報說:“二爺已回,現回風荷園憩息了。”
再著急,大夫人心裏終究還是疼惜親生兒子,她就讓趙子嶸睡了個囫圇覺,辰時過後,才讓下人去叫他過來。
而趙子嶸一聽母親找他,自知此事瞞不過去,漱洗過後匆匆過來,誰想母親讓他跪下,了無往日的溫柔,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一時也無措。
“娘,昨夜孩兒隻是帶四妹去街頭吃了一頓飯而已,哪知路遇一群黑衣人,他們劫走了四妹不知去向。”趙子嶸糾了糾臉,慢吞吞,含糊不清地說著。
“你一定要讓娘對你使家法才能老實嗎?”明明傳來消息,他帶四小姐見了三皇子,大夫人不滿地瞪著他。
“娘,孩兒真的不清楚,事實就是這樣,我與四妹在鴻祥樓喝酒吃飯,她有些醉意……”說到這,腦海裏閃現出了若染那嬌弱美好的樣子,醉意朦朧,胡言亂語的可愛樣,唇角不禁浮起一絲笑,可想到她此時已不知所蹤,心裏又一酸,低下頭來,喃喃道,“本來是宮裏禁衛劫她,哪知半道跑出了一匹黑馬,一位穿白衣的男子把她抱走了。”
他的話音還未落,站在大夫人下首的趙之燕驀地衝了過來,表情驚訝,俯身問趙子嶸道:“二哥,你可看清?”
“看清什麼?”趙子嶸迷茫,奇怪地看著她。
“那騎黑馬的男子。”趙之燕罔顧家人,急急道。
趙子嶸蹙了眉,眸光閃閃,上下打量著趙之燕,這個嫡妹的問話與表現讓他好生奇怪,搞得她好像認識那男子似的。
“燕兒,站一邊去。”大夫人擰了眉,不悅道。
“娘……”趙之燕噘嘴。
“聽話!”大夫人使眼色,趙之燕才乖乖地退回原位,趙之嶸見母親的臉色沒有先前那樣陰沉,遂笑了笑,討好著,“娘,你最疼兒女了,我知道你著急……啊喲,娘,我膝蓋骨疼了。”
“跪著!”沒想大夫人根本不疼惜。
趙之嶸喪氣地撇了嘴,屁股一塌,不再挺直腰杆了,懶散的耷著眼皮子道:“娘還想知道什麼?我可都說了啊。”
“老實說,你是不是與你四妹預謀好的?昨夜出去,故意讓人接走了她。”大夫人又問道。
“沒有,四妹不是要出嫁了嗎?我隻是陪她吃一頓飯而已。”
大夫人眼神一晃,微沉著臉看了看下首的兒女們,轉頭對吳媽媽說道:“帶庶女們下去吃點昨兒個從皇宮裏帶來的香糕吧,哦對了,大奶奶也去嚐嚐。”
苗淑芬一滯,不解地看向趙子崢,趙子崢輕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聽話,苗淑芬便朝大夫人福了福身:“謝謝娘!”
趙之靈見大嫂離開,便跳將出來嚷嚷:“娘,我也要跟大嫂去吃。”她可沒興趣聽二哥說什麼,聽起來讓人懵懵的,不懂。
“去吧,去吧。”大夫人顯得煩躁,揮了揮手。
今日故意讓趙子崢請了假在府裏,也是想讓他知道事情的經過,到時老爺回來,她多少還有個幫腔的,再說,趙子崢可是長子,眼下府裏出了大事,作為長子一定要參與商議。
“好了,嶸兒,眼下隻有這麼幾個人,你就起來,老老實實地告訴娘,四丫頭到底讓誰帶走了。”她臉色放柔,語氣緩和了不少。
趙子嶸起了身,拍了拍衣袍,就近坐到了一張椅子上,不緊不慢地端了茶喝了幾口,清了清嗓。
“娘,你的話讓孩兒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說誰帶走了……哪裏是帶啊,明明是劫走了!那騎馬的男子連三殿下也不相識。”
大夫人眉心一攏:“終於承認此事有三殿下參與了?”
趙子嶸嘴角一抽,低低道:“昨夜是他請客,也談不上參與,因為我們並未預謀什麼,吃好三皇子就想送我們回府,誰知道道禁衛會攔了馬車……娘,我還要問你呢,是不是你讓皇後娘娘派人捉拿四妹的?”
“放肆!你怎麼能質問起娘來?”趙子崢一旁斥責。
趙子嶸也不怕他,鼻子一啾道:“事實如此,大哥,你成日裏上衙門,哪裏關心過弟妹之事,四妹就是娘讓皇後娘娘下的旨,把她許配給了孫祺,還七日後完婚……”
“啪!”大夫人一掌拍在桌案上,氣惱地點著趙子嶸,“嶸兒,你再敢胡亂猜測,娘禁你一年不得外出!”
此言一出,趙子嶸馬上噤了聲,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