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略微有些顛簸,想必是又遇上了風浪,看向窗外,略微泛起白光,關雲錦呼啦坐了起來,穿好衣服推開門走了出去。甲板上的風卻是很大,好在她們乘坐的這艘船船體巨大,是這時世界上最著名的船舶公司製造,所以尚算平穩。
關雲錦緊了緊衣服,順著欄杆旁邊走,麵向太陽漸漸要升起的地方。此刻的光線稍顯微弱,柔柔的黃色的光,一點點掙脫雲彩的桎梏,爭先恐後的噴湧而出,灑在臉上,在初夏的早晨,讓人有種溫暖卻不熱烈的感覺。關雲錦閉上了眼睛,心情格外愉悅,今天船就要到達允城,闊別兩年之久的故鄉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是那麼的熟悉。
“怎麼這麼早起呀?”邱天水從後麵探過頭來,聲音輕柔,她與關雲錦從小就是同學,感情一直很要好,又一起結伴度過了在英國留學時光,關係更顯親近。
她不知何時也走出了艙門,與關雲錦一同依靠在圍欄上。
關雲錦轉頭笑答:“睡不著了。”
“船太顛簸了嗎?”邱天水將雙手靠在船的圍欄上問道。
“應該是因為快到家了吧,心裏太過期盼,所以睡不好了。”
“嗯,我也是,在英國的時候特別想念家鄉,現在馬上要回家了,卻有點懷念學校,還有隔壁餐廳的紅酒和牛排了。”邱天水說完嗬嗬的笑著。
關雲錦拍了她一下說:“瞧你說的,好像允城多麼的蔽塞似的,咱們允城也有上好的西餐廳啊,威爾士的味道就不錯,都已經兩年沒去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變化,不過我聽我爹說,這兩年允城的發展很快,外國人比之前多了好多。”
“在說什麼呢?你們兩個起的這麼早!”隨著一聲清脆的男聲,關雲錦露出頗有深意的笑容,轉過頭去,挑了挑眉:“蔣啟山,你這護花使者做的可真夠合格,天水到哪裏,你就到哪裏,都不肯讓她離開你的視線啊!”
邱天水臉色微紅,輕推了一下關雲錦,有點微微生氣道:“雲錦!你又亂說!好好一個大家閨秀,淨拿我打趣!”
關雲錦了解,邱天水知道蔣啟山的心意,但是對他卻始終沒有多於朋友之外的表示,況且邱天水生性內斂謹慎,雖在國外留學,但骨子裏很多觀念都沒有改過來,始終認為婚姻大事還是由父母定來的穩妥。為此關雲錦不知道試圖勸說她多少次了,但是邱天水油鹽不進,每次麵對蔣啟山的默默付出,關雲錦也隻有不停的給他鼓勵,明裏暗裏的總是撮合兩人。
好在三人的朋友關係並未受到影響,本就是異鄉客,加上他們又都是允城人,性格也相投,相處起來自比旁人多了幾分自在和親近。
“我哥哥會來接站,你們呢?要我送嗎?”蔣啟山問道。
關雲錦搖搖頭笑嘻嘻的說:“我爹來接我,我就不麻煩你了,不過天水的父親好像有事不能來了,不知道天水是要跟我走呢還是跟你走。”
不出關雲錦所料,蔣啟山馬上問:“那我來送你吧,天水。”
邱天水無奈地瞅了一眼關雲錦,解釋道:“我爹最近很忙,可能抽不出時間來接我了,不過我跟雲錦家隔得不遠,跟她一起走就行,不麻煩你了,啟山。”
見蔣啟山有些失望,關雲錦正待說話,回頭又見邱天水眼神示意,便隻是笑笑。
三人也就不再說什麼,各自回到船艙,略微整理下行李,去餐廳用過早餐後,隻等船靠岸。
船停靠穩妥,三人走下甲板,便四處張望熟悉的身影。人山人海,關雲錦幹脆踮起腳尖來。
“我看到我哥了!哥,我在這兒!”蔣啟山最先看到來人,摘下帽子,拿在手裏不停的揮舞。
關雲錦四處看一直沒有找到父親熟悉的臉,有些著急,聽蔣啟山這麼一喊,不相信地說:“你的眼力不會比我的還好吧?我都還沒有找到我爹呢。”
蔣啟山不管她,隻對邱天水說了句:“你在這等下我,我去去就回。”
關雲錦拉著邱天水的手,小心翼翼地避開來往的人群。
蔣啟山直等邱天水點頭之後才向人群中走去。
關雲錦順著蔣啟山的方向看去,見他沒走幾步,就在一個男人麵前站住,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那人皮膚跟蔣啟山一樣,略微白皙,五官清明,頭發打理的很整齊,身形較蔣啟山略高一點,也更顯清瘦一些,見到蔣啟山跑過去,嘴唇微抿,笑了起來。
關雲錦望過去,知道那人應該就是他的哥哥,這兩年聽蔣啟山說過無數次關於他這個哥哥的事,蔣啟山很是崇拜他,每次說起他的名字,雙眼都放光,關雲錦縱然覺得他有誇大的成分,也難免對蔣溪涵這個名字的主人生出些許好奇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