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一“海嘯”——科拉鬆·阿基諾2(2 / 3)

當兩架美國西科爾斯基直升機停在馬拉卡南宮的高爾夫球場上時天已黑了。馬科斯和家屬登上其中一架,維爾和他的兒子們登上另一架。他們在晚上九點起飛,半小時後到達克拉克空軍基地。博斯沃思打電話通知科麗,並轉達華盛頓來的一份電報,詢問馬科斯是否能在北依羅戈停留幾天。科麗最初的答複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允許他停留。她問博斯沃思,馬科斯是否快要死去,博斯沃思回答說不會。

科麗的顧問告訴她,馬科斯的存在將是一個可能導致流血的恢複點。於是科麗拒絕博斯沃思的請求。“告訴馬科斯繼續他去美國的行程,為了菲律賓人的利益他得立刻離開這個國家。”

當直升機起飛時,人們開始聚集在馬拉卡南宮。到午夜,確定馬科斯已經走了,幾千人突然攻擊總統府。一些人把他們能夠進人的房間裏的物件洗劫一空,焚燒、銷毀馬科斯的文件、照片和財產。他們還偷武器,包括一千多支菲律賓造的‘伽利爾”、“烏紮”、“阿來利特”步槍和手槍。有人在伊梅爾達·馬科斯的畫像上添畫了胡須。幾小時後,軍隊趕來恢複秩序和保護總統府。

科麗清理那些同馬科斯一起走的人的名單,包括她的表兄弟丹丁。但是,科麗不知道他們席卷了幾百萬現金、黃金、珠寶。裘皮、股票、房地契和存款單。在克拉克的官員要馬科斯在菲律賓留下三百萬美元,其餘的允許他帶走。

科麗是個非凡的人物。一個說話語音單調卻具有超凡過力的領袖。她在群眾中引起信任、愛戴、甚至阿兩奉承。她不僅是個普通的天主教徒,而且信仰絕對虔誠。她並不參加每天的彌撒,但是常常祈禱,無論私下交談中還是在公開演講中都提到L帝。她相信L帝指點她行動,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她必須要做些事情的話,上帝會照料她的。她還是個宿命論者,認為死亡在注定的時候才會到來。那些想恐嚇她的人應該認識到,她的信念和宿命論將使她成為一個心甘情願的殉難者。

那些最接近她的人說,她最信任的顧問不是她的哪一個隨從人員,而是她的丈夫。尼諾伊死前在飛機上照的一幅照片懸掛在科麗馬拉卡南宮辦公室最顯著的地方,她說當她被工作中的困難弄得不知所措時,她就要麵對著牆上的照片說:“尼諾伊,你將做些什麼?你將如何處理它呢?”

科麗是個彬彬有禮的、謙恭的、上等階層的婦女,但在她的笑容下,有堅毅的性格和個性。在尼諾伊被關押期間,她的家族都稱她是”奇怪的女人”、“鋼鐵般的女人”。她的一位部長有一次曾這樣說:“如果整個世界即將發生大恐慌,你在她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痕跡。”她以具有某些人稱為精神堅強、另一些人稱為性格頑固的個性而著稱。

在美國的好多年,使她的言辭爽直、坦率。她說她永久記住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也永久記住那些妨礙她的事業的人。她說,“我不大會真正發怒,但是同樣我也不大會忘卻。”談到她丈夫的死,她說,“我盡力不去想對暗殺尼諾伊負有責任的那些人,但是我繼續祈求上帝能給我仁慈去寬恕他們。”

然而,在一個男人政客的社會裏,她並不介意定要在表麵上裝得堅強有力。在與反對派打交道中,她不常顯露憤怒。她不采取對抗型的政治作風。她感到作為一個女性,她有獨特的東西貢獻給國家。’‘婦女較之男人不大會依靠暴力。’她說,“在我的國家曆史中的這一時刻,真正需要的是一個酷愛和平的男人或女人。”新加坡總理李光耀稱讚她“溫文爾雅、說話柔和、不裝模作樣、真誠可靠、不嘩眾取寵、渴望做好事,並具有對她的人民永久的責任心和職責觀念。”

有時她個人的是非觀念必須讓位於她作為總統的責任心。在她接見南朝鮮外交部長前,她的顧問提醒她不要提到她的朋友。南朝鮮反對黨領導人金大中。“我總是不得不有意識地提醒自己,好吧,你的個人生活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你現在是菲律賓人的代表。我不會做任何有損菲朝關係的事情。’她後來說。當金大中的一個使者問她能否邀請金訪問時,她暗想,‘哦現在已不是自己的主人了。’

政治原本是場戲

在竟選運動中,有一次科麗的隨從們開玩笑地談到當她竟選獲勝時他們會得到什麼職位,她不滿地對他們說,她的政府將是“一個道德改革運動”。尼諾伊在世時她已經看到政治中通行的政客之間的交易,她不喜歡這種行為。事實L,她不太喜歡政治。政治分成種種派係與勢力,而她是全菲律賓的總統。她已經很清楚地表明她不想第二次當選,她想這樣到時候便能站在政治舞台以外。

但是政治現實卻是另一樣情形。按新憲法規定,選民將選擇下院二百五十名議員,二百名由地區產生,五十名按照歐洲比例代表製的模式由全國性政黨提名。選民將一般選出二十四名參議員和幾千名省級和地方級的官員。除非科麗能控製立法機關和在地方官員中相當的比例,否則她的政府就難以打開局麵。

為了選舉官員並把他們掌握住,人們必須在政治權力流通基礎一t建立聯盟,所謂政治權力流通就是恩賜官職和政治分肥,也就是政治派係與L層人物間所竟爭的肥缺。她的大多數內閣成員在軍事管製法以前都玩過這種遊戲。他們現在部官複原職。反對派也要爭取它的份額,科麗最親近的顧問們擔心,除非她學會如何玩政治遊戲,否則政治會把她打敗。

馬科斯時代以後的政黨和他統治時的政黨沒有多大區別。它們有一種思想意識的外衣——左派政黨人民黨的確有一種思想基礎——大多數政黨隻是跟在一個領導人後邊的群體,黨內地方領導人支持全國領導人,正象一個政府官員所說,它們是以頭麵人物為頂的金字塔。

政治對立的結果正在削弱她的政府,科麗承認她內閣中的矛盾,並指出雖然他們都是馬科斯的反對者,但是要求他們協同一致,隻有出現奇跡。選舉後,她說政府將要調整。但是她沒有消除她聯合內閣中不穩定的政治因素。

與此同時,反對派逐漸聯合起來。恩裏萊的同盟者雷內·卡耶塔諾改組國民黨,恩裏萊說,他認為自己是這個組織的一個成員,在它的旗幟下,他曾幾次參加競選Q他補充說,他已經與新社會運動脫離。菲律賓國民黨由前新社會運動領導人布拉斯·奧普萊和他的弟弟創建。一些反對科麗的黨派希望組成一個聯盟,包括國民黨、菲律賓民族黨、新社會運動和自由黨中由伊瓦·埃斯特拉達·卡勞領導的一派,可能還包括聯合民族主義民主組織中的一些成員。

困而必須使支持科麗的力量聯合起來,才能贏得國會議員和地方官員的支持。但是科麗拒絕把所有問題同時處理,她把政治事務交給她的兄弟佩平,她的丈夫的哥哥保羅。阿基諾和她的表兄J·坦胡厄科,他們和她內閣成員中最親近的支持者協同工作。開始時,他們試圖把菲律賓民主黨——“人民鬥爭”、聯合民族主義民主組織和自由黨合並,但是他們失敗了。皮門特爾和薩朗加反對這個主意,理由是這些政黨有不同的思想意識和政綱,合並後將失去它們的特性。這二人有他們自己的政治野心,都想競選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