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研究院的食堂裏正在放映新攝製的國產故事影片《甲午風雲》,已近尾聲,氣氛悲壯:我北洋水師致遠號軍艦的炮彈用盡,又中彈起火,艦長鄧世昌下令全速前進,帶著濃煙烈火衝向日寇旗艦,決心跟它同歸於盡!日寇軍艦連發兩枚魚雷,都被親自掌握舵輪的鄧世昌躲過。眼看著就要撞擊敵軍旗艦了,可惜被第三枚魚雷擊中,致遠號爆炸,全艦官兵壯烈殉國……
影片結束。食堂裏電燈亮了,窗簾拉開,門也敞開,陽光斜射進來。看電影的科技人員和現役軍官們還坐在原處一動不動,陷入了巨大的悲憤之中。
食堂裏鴉雀無聲。
“啪!”的一響,有位軍官拍案而起,大喊一聲,“氣死我啦!”
大家這才起身退場,室內室外,悲憤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要是鄧世昌還有炮彈,早就把吉野打沉啦!”
“要是咱們也有魚雷呢!”
“魚雷?李鴻章檢閱海軍的時候,連炮都打不響--炮彈裏裝的是沙子!朝廷就不知道?”
“賣國賊!”
“政治腐敗,朝廷軟弱,鄧世昌有什麼辦法?”
秦保國邊走邊說,“從鴉片戰爭到甲午海戰,近代史反複說明了一條道理:誰對帝國主義抱幻想,誰軟弱,誰就被動挨打。”
“現代史也一樣,”嚴立功跟他一起往辦公樓走著說,“我念中學的時候正是抗日戰爭時期,我們全家從華北往大後方逃難,武漢,長沙,桂林,貴陽,重慶,我們走過的這些城市,沒有一處不遭受敵機狂轟濫炸!日寇的零式飛機那麼猖狂,飛得那麼矮,翅膀上的紅膏藥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惜咱們沒有高射炮,連高射機槍都沒有。真是任人宰割呀……”
他們走到辦公樓前,範誌強、吳為民、方昆等年輕人還圍著嚴立功不散,沒聽夠的樣子。
秦保國說,“嚴總,有機會就把這些親身經曆多給年輕同誌講講。”
嚴立功點頭,“應該講。這就是我立誌學航空,又下決心回國搞導彈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