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吉姆牌轎車在半城半鄉的公路上行駛。由於張繼業的婚姻問題,嚴立功在車裏又跟譚鐵矛發生了一次爭論。
“那個何美華,您也見過,是個品德很好的青年。”
“是啊,張老先生,還有你們,都誇獎她。”
“她父親是資本家,跑到香港去了,這隻是事情的一個方麵。更主要的是,她父親把她們母女拋棄了!解放後的十多年,她母女倆靠洗衣服過日子,屬於勞動人民,城市貧民。這樣的姑娘有什麼問題呢,就不準跟張繼業結婚?”
譚鐵矛很重視組織原則,但是不願在車上當著司機和警衛員的麵跟嚴立功爭論,便說,“秦政委不是親自找小張談過了嗎?”
“談啦,談話的內容就是不批準結婚。”
“小張的態度呢?”
“他能說什麼?服從組織決定唄,連探親假都放棄啦。”
“還可以探親嘛,回家看看老太爺。”
這話把嚴立功惹急了,聲調也高了,“你說得輕鬆!他見不見何美華?怎麼向女方解釋?”
譚鐵矛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嗓門再大點兒也行。反正咱倆有過君子協定:無話不談。你還有權向我發牢騷,發脾氣!”
轎車停到譚家小院門口,二人下車,進院去了。
司機說,“聽聽,還是人家嚴總,敢替下邊說話!”
警衛員,“科學家嘛,要是換個軍人,這樣頂撞首長,早關禁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