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賢和陸懷瑾隻感覺到眼前閃過一道身影,接著就聽道了熟悉的聲音:“兩位大哥,小弟我先走一步了,明天再去尋你們一起上學堂。”
兩人麵麵相覷,不明就裏,緊接著就麵色突變,能讓小胖子跑得這麼快的隻有一件事。然後兩人又往能量那邊看過去,心裏暗道一聲果然,然後就急忙轉身向著小胖子的方向追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能讓這幾個鄉裏聞名的頑童如此恐懼呢?
但見孟良兩人所在處,現在交談的不僅是剛才的兩個人了。一個身著錦袍的富態中年人站在那,麵前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不是孟良和成仁禮又是誰。他們正被其中的一個中年訓著,說是都被訓也不算全對,應該說是被訓的是孟良,而成仁禮隻是聽到了幾句吩咐就靜靜地站在側前方。
此時,成仁禮站在那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大的那個在滔滔不絕的教訓小的;而小的則是低著腦袋,時不時發出嗯的答應聲,臉上露著微笑,看上去極其人畜無害讓人不忍心責罵,但眼裏時而閃過的狡黠顯示出了他內心並不這麼單純。看著看著,成人禮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但又覺得不敬立刻就板起了臉,嚴肅起來麵無表情,好像從沒發生過似的,臉皮之厚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成仁禮的小動作其實孟天成也看見了,他眼睛在十幾二十年的曆練中早已能洞察入微,甚至就連自己小兒子臉上的表情和眼裏偶爾閃過的光芒也能觀察到。但他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發怒,對成仁禮他還是很看重的。況且誰叫自己的這個兒子是這樣子的呢,再加上有老太太寵著,基本上誰也不怕,就連對自己最多也隻是敬重而已,遠遠沒有達到敬畏的地步。別的不多說,就說上次他攛掇自己的大哥和鄰裏的幾個少年泛舟想沿經河而下,被抓回來後還說我不要當溫室裏的花朵,我要遊曆世界,要品味人間疾苦,以為今後能更好的報效國家,說得是振振有詞,直讓人無法反駁。當然自己也不需要用語言反駁,竹鞭就是最好的反對,但是打完大兒子後準備再教訓他時,老太太剛好出外回來,這小子就跑向她懷裏撒嬌了,而看著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容,也隻能作罷了。而在之後,老太太也勸了這個小子,但沒想到這小子又舊病複發竟企圖跟著商船出遊,也幸好自己從鄉裏回家後閑著無聊想要過來看一看自家這獨一無二的商船。
想了想孟天成停下了自己的話,緊緊的盯著麵前的小兒子。
而另一邊的孟良也在暗自嘀咕著,父親怎麼突然就出現在這了,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在鄉裏的書院和陸夫子飲茶論事嗎?莫不是今日是提前回來了,無聊過來看看自家的商船吧。不得不說,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真是有道理,更別說這個兒子還是一個早慧的少年,孟良這一猜還真是真相了。他有心抬起頭來觀察自己的父親,但父親還在訓著話呢,而他說的也有道理,現在貿貿然抬頭,顯然是極為不禮貌的。過了一會,再沒聽到聲音之後,他才把頭抬了起來向著自己的父親看過去。孟良這一看正好對上了孟天成那雙向他望過來的眼睛,就這樣兩人在原地玩了一會的大眼瞪小眼,至於他們在想什麼就隻有天知地知他們知了。
“孟老爺,成管事,貨物已全部上船了。”一道聲音渾厚的聲音將兩人從對眼的遊戲中拉了回來,聲音的主人是負責清點船上貨物的工頭,是孟家自己培養的。他在裝完貨物後在船艙裏等著這次出船的總負責人成仁禮,但好久都不見他上船,就下來叫了,隻是沒想到自家老爺也在這兒。他心裏有點疑惑,但也不能方麵問出來。
“隻能在路上問成管事了。”他心裏暗道。
“嗯,知道了!仁禮、大頭這次你們兩個人出船要注意點啊,貨物是其次,首先要保證的是你們自身的安全,回來的時候不要少了哪一個人。”孟天成中氣十足的說道。
成仁禮,大頭兩人連連抱拳致謝,然後就登上船去。紅色的大船緩緩行駛,旗幟迎風飄揚,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船身顯得更加閃亮,所到之處河流染紅。在太陽落下山嶺的同時,船也消失在兩父子的視線之中。
“咳!回家吧。”孟天成歎了口氣說到。
“可是,大哥他們還後麵呢,先叫上他們吧?!”孟良眼珠轉了轉然後說道。
孟天成皺了皺眉問道:“你大哥他們也在這。”說完就向四周看去,但哪裏有什麼身影。
“混帳小子,還想把你大哥拉下水啊!”
孟良聽到這個憤怒中帶點無奈的聲音後,急忙轉過身去看他們剛才站著的地方,隻看見幾片隨風起舞的樹葉。心裏暗自道:真沒意氣,下次不找他們完了。
而後,兩人便坐上轎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