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鬧劇,生死相隔(1 / 2)

安季雨安靜的躺在地上,白的衣,紅的血,同樣觸目驚心,滇城的老百姓就像在看一場鬧劇,白天看安太行身首異處,傍晚看安季雨血濺城樓,兩個人的命,似乎都與他們無關,所以,他們完全可以以旁觀者的身份,看這場鬧得滿城風雨的笑話,但是,唐依不能,因為那個,是安季雨。

唐依掙紮起來,眼裏除了含淚,還有決絕,冷然,她望著段風涯,揚起右手,摑了過去,鮮紅的血,滲過段風涯白色的衣衫,然後滴在地上,分外醒目,“你滿意了,安家,被你搞得支離破碎,家不成家了,段風涯,我恨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這句話,她是為唐依說的,也是為安季晴說的。

段風涯用手背摸了一下被唐依打過的臉,灼熱的痛,這樣的結果,他從沒想過,他從沒想過,也不會相信,會有一個女子,愛一個男子,愛得如此決裂,愛到生死相隨,如果知道,他是否會像唐依說的,放了平樂,讓他們過上男耕女織的平淡生活呢?他不知道,真的,他根本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

唐依從袖間取出手絹,一手扯著手絹,手絹的另一頭,用口咬住,用力的把手上的傷口綁住,給人一種決裂,要強的自衛感,任何人看了,都心酸。

安夫人和霓裳跪在安季雨旁邊,一陣哭,一陣叫的,唐依蹲下,摸著安季雨尚存溫熱的臉,“姐,你看,臉都花了,讓人家笑話了,不怕,咱回家就好了,走,我們回家,娘,我們帶姐回去,外麵冷。”

說著,扶起安季雨,唐依反過身,想拉安季雨上背,由於力氣不夠,折騰了好久,在霓裳的幫忙下,終於把安季雨放上了背上,她弱小的身體,根本支撐不起一個人的重量,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段風涯見此,伸手過來扶了唐依一把,唐依身體向後一則,躲閃了一下,腳下不穩,連同安季雨一起滾落在地,撲了一地的雪,她瞪了一眼段風涯,與其說瞪,不如說把頭轉對段風涯,因為唐依的眼裏,沒有半點溫潤,沒有半點血色,沒有半點感情色彩,“別拿你的髒手弄髒我姐。”

段風涯有點嗚咽,“我,沒想到這樣的結果,安家,最不該死的,就是安小姐了。”

唐依嘲諷的笑了笑,側頭,對上段風涯的雙目,“像段將軍這麼說,我們安家除了姐,都該死了,還是你覺得,這死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段將軍,不好意思,我還活著,讓你失望了。”

“我,我沒那個意思。”段風涯理虧,但是,他也是理智的,“我們先把安小姐葬了吧,沒有客棧會讓一個死人進店的。”說到死人的時候,段風涯把聲音壓低了,這個敏感的詞,在唐依那裏,可能也是一個傷害。

人往往在悲痛的時候,都是不理智的,唐依沒有理會段風涯,又折騰了很久,把安季雨背起來,一腳深,一腳淺的,向錢來客棧的方向,蹣跚的踏過去,就算她知道錢來客棧容不下安季雨,她也得向那走去,她也隻得向那走去,因為,早在那場戰爭中,她們,就早已無家可歸了,無處棲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