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季晴微微低頭,“是季晴不對。”
蘇木清附和,“五妹,這大喜日子的,你看你穿的是什麼,一身素白,算什麼,戴孝嗎?”
“二妹,你真說對了,大姐告訴你,五妹的爹啊,今天才死了第三天。”
安季晴像個木偶,笑而不動,像杜若惜挖苦的不是她。
安季晴身後的丫環朝段老夫人點點頭,段老夫人微笑著,“若惜,季晴剛過門,就算了,奉茶吧。”
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嫗身後跟著一個丫環,端著茶走到安季晴身邊,麵目溫慈,“五夫人,請隨徐媽來。”
徐媽麵容雖老,笑容卻可鞠,麵善眉慈,安季晴心裏一片溫潤,紅媽也如她這般眉目溫慈祥,語氣溫婉的待她。
“給老夫人奉茶。”
安季晴挽起裙腳,下跪,“娘,請喝茶。”
老夫人端著茶杯端祥了很久,輕歎一聲,“老爺,這茶我還是喝了,你在天之靈,該慰藉了。”
段風離掩嘴咳了一下,老夫人慢悠悠的啖了口茶,“季晴,你已經嫁入段家,生死都是段家的人了,好自為知吧。”
“季晴謹遵娘的教悔。”
“給風離少爺奉茶。”
“大哥,請喝茶。”
段風離忙站起來,接過茶,“五妹,你就叫我風離就行了。”說真的,一年前,從段風涯和段雲口中,段風離對這個平生未見的女子,對她的囂張跋扈恨之入骨,但是經過數麵之緣後,他竟然不知道恨,該或不該,如段風涯說的,她變了,還是她一開始就如此真實?段雲對他,恩同再造,所以,雖是不恨,段風離對安季晴,也喜歡不起來。
安季晴溫婉一笑,“大哥,一日為兄,終身為兄,季晴未敢逾越。”
段風離神情遲疑,呼了口氣,喝了口茶。
“給少爺奉茶。”
安季晴想,相公也要喝茶?歪理,盡管如此,安季晴還是安安分分的走到段風涯跟前,挽起裙擺,雙膝下跪,十幾雙眼圓碌碌的盯著跪著的安季晴,包括段風涯。
徐媽連忙扶住安季晴的胳膊,“來,五夫人,快起來,妻不用跪夫的。”
安季晴昂首挑釁的看著段風涯,語氣顯低微,表情卻是一副指高氣揚,“徐媽,相公說了,女子該以夫為綱,夫是天時妻是地,夫坐時妻當跪。”
“這,少爺,你看……”
段風涯厭惡的笑了笑,“徐媽,人家好記性,這茶,我當喝。”說完端過安季晴手上的茶,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徐媽扶起安季晴,緩了口氣,才說,“給大夫人奉茶。”
幾位夫人心情本就不怎麼好,被安季晴這麼一鬧,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隨隨便便的喝了茶,就各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