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赤目,溫情灼灼(1 / 2)

安季晴走到銅鏡前,左右側身,纖腰曼腿,再摸著自己的臉,雪膚凝脂,做自己,用這張臉做自己麼,的確,自己絕非無可救藥,可是,這副皮囊,這個身份,始終是段風涯心頭的一個死結,不是嗎?

安季晴歎了口氣,躺下床上,紅色帷幕還未拆,床上還是新婚被褥,枕還是大紅繡花枕,閉眼或睜眼,都可以看到或感覺到的是,新婚燕爾的影子,可是,她的心,段風涯的心,都與這一切,那麼的格格不入。

安季晴也知道,現在的她,雖然“貴”為段家五夫人,可是,如今的她,卻是受人唾棄,

遭人謾罵,千夫所指的對象,不孝,無情,貪戀富貴,什麼都有,好像所有的攻擊性語言,都用在了她身上。

世人總是不解,安季情為何可以在安太行入土未安時,披上嫁衣,這樣,她成了滇城最不孝的女子,安季雨城樓一別,成了世人眼中堅貞的烈女子,可是安季晴卻嫁與段將軍,實屬對安季雨是忘情忘義,然後,天下男子她皆可選,偏偏,安季晴選了段風涯,一年前,是她親口說的,寧嫁貧工,困農,殘士,不下嫁賤商,如今,她是沒了安逸,就非他不嫁了,如此貪富嫌貧女子,天下人棄之不過。

俗人看俗事,安季晴總是明白的,如果介意太多,也隻是一種牽絆。

小顏送完夫子,走到安季晴跟前,“夫人,剛才少爺說了,讓你……”

“行了,我聽到,你不用太在意。”安季晴打斷小顏的話,“對了,小顏,我每天坐著,都無聊死了,要不咱出去走走。”

小顏慌忙拉住安季晴,“夫人,切勿不可,老夫人不喜歡少夫人們經常在外麵走動的,你要是覺得悶的話,就在府裏活動活動吧。”

“府裏?這裏麵還能玩出什麼來。”

小顏沉思,“撫琴可好,小顏沒見過夫人撫琴,要不去小姐那裏借把琴來?”

安季晴苦悶的搖搖頭。

“做女紅?”

安季晴想了想,“這樣吧,你幫我準備紙墨,我想作畫。”

小顏奇怪的看著安季晴,“夫人,你會畫畫?”

“嗯,去吧。”其實,安季晴也不懂作畫,以前她學的是素描,真正用墨作畫的,也隻有好幾次,第一次是在練字的課堂上,對著年邁的老師,她突然的心血來潮,就作了墨畫一幅,後來,她就愛上了這種墨畫,淡雅而含著淡淡的墨香,安季晴一直喜歡這種種味道,可是唐瑞安說,畫得不倫不類,難登大雅之堂。她信的,安季晴真的信的,古人若真作畫,講究得很,最重要的是,安季晴連重墨輕描都分不清,隻能畫出個大概,絕對勾勒不出,真正古人所需的,韻味。

小顏擺好潔淨的宣紙,在一邊磨墨,“夫人,可以了。”

安季晴並不坐下,好像差點什麼,又說不上來。

段風儀笑靨如花的進來,“五嫂,你們在幹嘛。”

看到段風儀黃色的綢緞,綠色的手絹,安季晴突然想起了,差顏料,“小顏,就這些嗎,沒有彩料嗎?”

“彩料?這東西,隻有兩位少爺的書房才有,奴婢不敢前去拿。”

“那畫出來也沒意思了。”安季晴泄氣,一張潔白的紙上,躍現一幅黑色的畫,什麼生機都沒有了,還畫它幹嘛。

“五嫂,你們想要什麼,風儀給你拿去,不過,風儀也要參與。”段風儀興致勃勃,好像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安季晴便再說了一次,沒想到,她是一去一回的,就抱了各種色彩的顏料過來,還很高興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麼,這東西,我哥那裏,多的是,他平時也不怎麼用,就解悶時,隨便畫畫,五嫂,你想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