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音,冷不冷,過來坐吧。”段風涯眼裏是難掩的倦意。
林微音走近段風涯身邊,卻沒坐下,而是坐在他的膝蓋上,順勢鑽進他的懷裏,她身上彌散著淡淡的木蘭花香,繞散在段風涯的鼻子。
段風涯其實知道,有一次林微音采花歸來,身上沾有木蘭花的味道,當時的他正在想事情,林微音就黏了上來,他是想也沒想就敷衍林微音一句:你身上的花香很好聞。就這麼隨口的一句話,讓林微音是每泡欲都得散滿木蘭花瓣,所以每當林微音身上散出木蘭花的淡香時,段風涯都覺得有點歉疚。
林微音的細手覆在段風涯心跳如常的胸膛,嬌嗲的說:“相公,這些日子你都不找微音,讓微音好生想你了。”
“最近我有點忙,微音,要不你先回去吧。”
“相公,今晚讓微音服侍你,好嗎?”林微音退出段風涯的懷裏,誠懇的望著段風涯,甚至於是一種懇求。
段風涯看到驕傲的林微音為他變得如此軟骨,心思總有不忍,他也不料到,出了他口的話,會是,“微音,下次吧,我今晚累了。”
其實,輕言軟語,這一年來,段風涯都在聽,就差在沒聽出繭而已,除了安季晴,真的,其他夫人對他,都是輕言細語。
看著林微音漲紅著臉跑出去,段風涯的確有著歉意,他承認,以前他總是嬌縱她們的任意要求的,雖然他有時真的很累。可是,自安季晴進了段府大門那天起,一切也就都變了,變得,他認為不可理喻了。
自娶安季晴後,段風涯就沒有一夜安眠,有時睡著睡著的,就徒然睜大眼睛,望著漆黑的夜,呆了半晌才醒神,有時候是睡前還好好的,醒後自己卻卷縮到床的一角,有時候,就是惡夢連連,他和安季晴的事,他猜到了開頭,卻猜不到過程,也猜不到結局,玉石俱焚,到底,是玉焚了石隨後,還是石焚玉後碎?
是的,段風涯早就知道了,他的眼裏容不下安季晴,把安季晴放自己眼皮底下,根本是對自己的折磨,如果眼裏有了一粒沙,他完全可以把沙擠進眼底,或是弄出來,可是眼裏有安季晴,段風涯就覺得,無論拒迎,都做得不對。
如果安季晴還如以前那般,他認為的潑辣無理,那他大可以溪落一翻,解心頭大恨,但是如今的安季晴,怎麼看,怎麼睿智,並不是心動,而是要說服自己去恨這麼個人,他好像覺得,找不到任何理由,至今,段風涯還會想,是不是三年後,自己不存於世時,是不是就真的對安季晴,沒有一點歉意?想著想著,他挺拔的身影,已經移出房內,移步偏院。
安季晴意識裏,是完全把陸嫣當成了陸娩娩,回到房裏,就和小顏忙上忙下的,直至把陸嫣弄得幹幹淨淨,看上去像陸娩娩一樣精靈可人,才滿意,她還讓把陸嫣陪自己睡,可小顏說這樣陸嫣會落人口實的,她就放棄了。安季晴算是掏心掏肺的對陸嫣,從沒注意到陸嫣一整晚都在盯著她看,甚至在覺得她並不是什麼美豔絕倫的女子之後,眼神裏還帶有點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