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風涯在懸崖下,找了大半天,卻沒有找到一點關於安季晴的蹤影,拖著頹廢的身子,回到段府,府上大大小小的人,看著側段風涯蓬頭垢麵,雙目血紅而停滯,都驚住,沒有人敢發聲,端陽王探頭看了看段風涯後麵,沒見安季晴,故而聲音低沉的問,“風涯,五夫人,她?”
段風涯抬目看著端陽王,頓時目中分外熾紅,哽咽著吐出幾個字,“落下萬丈懸崖了,王爺,你知道嗎,我親眼看著她,身子向下一飄,卻捉得住她,她笑著和我說,六道輪回,還要愛我,我……”段風涯隻覺得,心被掏空了,咽喉堅硬,再說不出話。
頓時,屋內,一片大大小小聲的嚎啕,抽泣。
端陽王抱著段風涯的頭,沙場上的殺戮,見慣了生死的他,心裏也泛起了酸痛,不知為的是安季晴,還是為段風涯,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三七男子,若痛入心髓,淚水還能代替什麼,“風涯,我們帶人下去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段風涯用力的點頭,和端陽王一起,帶著他們的人,寸土不放過的尋人,日落西斜,荒草堆那邊,有一侍衛高聲叫喚,“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段風離和端陽王離荒草堆更近,他們走近一看,兩個人同時賭住了段風涯,段風離擋在段風涯身前,“風涯,不要看了,我們回去,回去,好好的安葬五妹。”
段風涯強硬的看著段風離,“安葬?活見人,死見屍,要不,我不會死心的。”
端陽王站出來,嗓子沙啞,“風涯,聽我們的,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和風離會處理好的,回去,這是我以王爺的身份命令你。”
“讓我看,不要讓我恨你們。”段風涯狠狠的咬出這幾個字,似乎已經感覺到什麼了。
端陽王和段風離沉凝了片刻,一左一右的退開,讓出一條視線給段涯。
倏地,段風涯雙腳一軟,跪倒在地,瞪著雙目,雙唇抖簌,大氣不出。
躺在地上的,不是安然無恙的安季晴,也不是已無氣息的安季晴,而是,隻有血肉已模糊,隻有零零碎碎的肢體,旁邊是安季晴今天穿的鞋,還有她已被撕爛的藍色外衣,同時,還有六七頭已經被侍衛控製住了的餓狼,這些狼的口裏,還嚼著口,口裏鮮血淋淋,讓人觸目心驚,不敢直視。
段府彌漫著沉重的氣息,在杜若惜的吩咐下,很快,就已經拆紅換白,改囍換奠,白色的帷布,高高掛起,在莊嚴的門牌上,赫然入目,入眼七分,惹得不知事情的旁人,好生揣度。
許豐還在和親友宴客喝酒,綠愕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許豐雖帶著三分醉意,人也還清醒,綠愕的出現,讓他有些費解,“綠愕,你有事嗎?”
“姑爺,我想見一下小姐!”綠愕一語既出,聲音已哽咽,許豐醉意一下子消了,她這麼要求見新娘,雖不合規矩,如若沒有重要事,綠愕也不會跑過來的,許豐放下醉杯,招呼著兄弟手足各自喝著,帶綠愕進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