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一把心鎖,安季晴算準了,段風涯即便是再不濟,也隻是自己在感情上的濟,她信,對於唐依來滇城的真正原因,絕對可以讓段風涯為之顫動,她把信給上官清婉的那一刻,便知道,這一賭,她注定,會是無注而贏。
段風涯和段風離正想出門,在大門口碰上一身雪的上官清婉,她臉上泛著明顯的疲憊,“相公,外在下那麼大的雪,你們還要出去嗎?”
“在家裏坐不住,你不好好呆在家裏,下那麼大的雪,去哪裏,那麼急了?”
“我,”上官清婉閃著眉毛,心裏慢慢糾起一絲絲的猶豫,“我去,去,念風堂了。”
“九妹,不舒服嗎?”段風離見段風涯頓時啞言,和上官清婉相對而視,本懷著打破沉寂的心,奈何,上官清婉不領情,偏執的說,“我想請唐姑娘看看,相公是不是病了。”
“婉兒,你多心了。”段風涯的臉寒到了冰點,直接從上官清婉身邊走過,他不喜歡,也不習慣別人用這種心思去揣度他,從來,上官清婉就不會過問他的任何事情,是什麼,讓她也變得那般的,咄咄逼人了。
段風離拍著上官清婉顫栗的肩,“九妹,你先回去休息吧。”
上官清婉轉身,從袖口取出那封並沒密封,也並未曾打開過的信,“那,相公的意思,唐依姑娘的信,你也是不要看了。”
段風涯轉頭,怔怔的看著上官清婉手裏揚著的信,拿過信的那一刻,他掃過上官清婉一眼,張口想說什麼,卻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拆開信,上麵隻有一句話:若想要知道原因,速來念風堂,逾期不候!
段風涯斂目,自然的把信放回信封裏麵,“風離,我要出去一會,你去見徐爺,我就不去了,好生招待他。”
段我涯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消失在白皚皚的雪裏,連腳印,都是那麼急促的,上官清婉嬌美的眼裏,掠過憂痛,她愣愣的看著段風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錯不在你,你們相遇,本就是個天大的過錯!”
上官清婉腳下一軟,幸得丫環眼疾,扶住了她,相遇就是天大的錯,什麼意思,她從來就沒強嫁,也沒對段風涯拋眉弄眼,更是沒有奢望過,會嫁給段風涯,不是段家三書六禮的上門求親的嗎?
安季晴站在念風堂的門口,凜冽的寒風,像把無情的刀,直刮著她的臉,微微生痛,也微微生癢,白色紗縵隨風飛揚,宛若一隻落地的天仙,有點憂鬱,有點孤寂,有點高不可攀,段風涯遠遠看著,突然有點不忍心走過去,他怕,唐依的答案,會讓他們,連這種平靜都維護不了,他突然害怕,害怕唐依也會突然有一天,從他的視線裏,消失,從此無蹤。
安季晴側身,對著段風涯,兩人遠距離的相視,甚至是連彼此的輪廓都看不清楚,少頃,段風涯才舉起腳步,一腳深一腳淺的踏著過去,踩著雪地,時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上。
“來得那麼急,為什麼又想退卻了,難道,你就不怕,我永遠守著這個秘密嗎?”安季晴說得雲淡風清,她伸了手,白色的雪,落在她的掌心,又隨風而起,又有落雪,再隨風而起,周而複始。
段風涯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壓抑,雙手環抱在胸,背靠在門樁上,“我剛在想,如果你給了我答案,我們還能不能繼續喝酒談心,直來直往?”
“你在意過這個麼?”安季晴隨口的說著,那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說,今天的雪,下得真大,這般的話,可有可無。
段風涯直接跳過這個問題,“我尊重你,你想說的話,就說,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要知道的。”
“天下人相爭的是什麼,我要的,就是什麼!”安季晴沒有等段風涯收口,認真的看著他的雙目,就說出了這句話,語氣雖是肯定的,卻充斥著太多的玩意,還有快感,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讓段風涯受驚的,隻是,快感隻有一陣,快感過後,便是兩個人久久的相視,久久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