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風涯他……”段風離此時,隻有向劉夫子求救,在過往,段風涯年不過二十五的傳言中,一直是劉夫子在寬慰段風涯的。
“少爺,你看……”
“夫子,別說了,這是,命令。”段風涯沒有讓劉夫子把話說下去,明顯,決心已定,他咳得脖子都紅了,緩口氣,才盯著安季晴看了話久,許久,久到,原完可以,用來道別了,隻是,他終是,隻字未言,深幽的目光下,明明有萬語千言,卻在片刻間,轉眸看去上官清婉,“婉兒,好,好好,照顧,向晴。”
“相公,不要丟下我,我怕,相公,相公!”上官清婉突然跌坐在椅子上,放聲大哭,再多的不舍與痛心,她始終,還是沒靠近段風涯半步,讓沉寂的氣氛,一下子彌撒著滿滿的哀痛,想著那些村民,阿依瑪也跟著,小聲抽咽起來。
安季晴重重的吸口氣,始終沒有哭出來,她走過去,端起藥,像沒事的,吹吹涼了,往段風涯嘴邊送,段風涯直直的盯著安季晴的雙目,有那麼一瞬,他覺得,看到了安季晴,或者以這種方式去見安季晴,沒有對不起她了吧,可是,六道輪回,她,還在等自己麼?
“風涯,我不管什麼命令,總之,我知道,人是求生不求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唐依,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來救民,管不了我的生死。”段風涯和安季晴對峙了片刻,安季晴還是沒有放棄的打算,段風涯抬手,打翻安季晴手中的藥碗,還冒著熱氣的藥,灑得安季晴,半隻手通紅,“唐依,你以為,你很了不起,你以為你是英雄,你以為你在救人,告訴你,你在害人,拖多一天,就多一個人死,你還行什麼醫,濟什麼世?”
段風離上前扶起安季晴,“風涯,你別說了!”
安季晴折起目光,輕輕的甩手,甩開段風離的手,“阿依瑪,還人沒有藥?”
“還有半碗。”
“給我盛來。”
阿依瑪一去一回的,已經端了半碗藥遞給安季晴,段風涯定定的看著安季晴,那神情,複雜迷離,安季晴問也沒問,直接是自己喝了一大口藥,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覆上段風涯的唇,段風涯雙目睜得大大的,忘了推開安季晴,藥液順問題他的咽喉,一直流進他的胃裏, 到他反應過來,已經沒有力氣推開安季晴了,他分明在安季晴晶瑩剔透的眼裏,看到液體在打轉,也感覺到她的薄唇,在抖擻。
半碗藥下來,段風涯沒有半點掙紮,他的手緊緊的揣著被單,直到碗裏空了,安季晴俯起身,他才緩緩的,“你何必以身救人!”
“大不了,就染上瘟疫。”安季晴站起來,淒絕的看著段風涯褐色的瞳孔,“段風涯,你沒有資格求死,憑什麼,因為你不小心也犯病了,就要三百人為你陪葬,人家辛辛苦苦盼滇城來人,是來支撐殘局,不是來下命令焚村的,還是你覺得,歹活不如好死,安季晴真傻,好活不活,救了你!”
安季晴轉身,麵對大家張口呆滯的樣子,“阿依瑪,這幾天,麻煩你要看好一點將軍了,如果他實在是想不開,你就隨他了,命是他的,愛活愛死,我們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