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理會羅太醫,裴子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看向了玄,眼神如利劍一般,冷笑道,“沙匪所傷,那你是幹什麼的?就讓她被沙匪傷?”
玄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隻是眼神掠過裴子墨憤怒的臉龐時,也掠過了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眼神裏瞬間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惜。
“王爺,這次出來沒有帶醫女,這王妃身上的傷口,下官恐怕不方便處理啊!”羅太醫的汗一滴一滴滴在了木質地板之上,鼓足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你把東西準備好,用紗簾隔開,你在紗簾外麵說,本王來包紮!”裴子墨想也沒想便回答道,語氣終於柔軟下來,有了一絲柔情。
隔好紗簾之後,裴子墨將采萱單薄的身體翻轉了過來,當看到采萱悲傷玄用來包紮的衣袖布條之後,眼中明顯的有怒火在跳躍,而當他揭開那層包紮的布條之後,看到那滿是血汙的雪白背部,眼裏卻隻剩下憐惜。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了紗簾,采萱背上的傷口終於清理幹淨了,露出了森白的骨頭,裴子墨給采萱塗藥的手竟然有些顫抖,對於在軍營中見慣生死,甚至自己命懸一線時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他,此刻,手居然在顫抖。
“嗯!”或許是因為藥塗在傷口上有些疼痛,昏迷中的采萱下意識的輕哼了一聲,裴子墨的手劇烈的抖了一下,塗藥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臉上也是滴得出水來的溫柔,而眼神是毫不掩飾的疼惜。
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將采萱背部的傷口處理好,而其他地方的傷口雖然沒有這麼嚴重,但絕對不少,看著雪白的肌膚上的一條條血痕,裴子墨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車隊仍在前進,采萱也仍舊昏迷不醒,裴子墨坐在采萱的床邊不眠不休已有三天三夜。
“子墨,去休息一下吧!”玄實在看不下去了,勸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替你守著王妃,她一醒就馬上通知你!”
裴子墨緩緩地轉過了頭,看向玄的眼神裏卻是一片冰冷,淬不及防的,一道銀光閃過,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劍實實在在的紮進了玄的肩膀之中,“你若不說這話,我可能不會再想起此事,我的女人是你能動的嗎?”裴子墨冷冷的聲音傳進耳膜,如利劍般一劍一劍割在了玄的心上。
“那種情況下若我不替她包紮,那麼你看到的隻能是一具冰冷的屍體!”玄直視著裴子墨,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知道,否則,這一劍我就會紮在你的心上!”裴子墨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溫度。
“嗬嗬,好一個你知道!”玄怒極反笑,“裴子墨,兄弟這麼多年,現在,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傷我!而且還是我救回來的女人,算我蕭子玄當初瞎了眼,才會認你這麼一個兄弟!”
冷冷的說完,玄轉身出了馬車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