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共生閣大殿此時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那種感覺就像是暴風雨前的一場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傅典耷拉著腦袋一臉惶恐的跪於季無陽麵前,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在共生閣這麼多年,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一直以來閣主是如何將白榭當寶一般的護著,別說是重傷,哪怕是流一點點的血他季無陽都能將共生閣鬧的是人仰馬翻
隻見季無陽一雙暗紅色的眼眸頓時一陣寒栗,心中怒火不由的翻湧而上,身後的手緩緩亮出了一柄漆黑如夜的彎刀,刀光閃著雪亮似秋水的光芒,那正是他向來的佩刀,刀身上浸滿了無數毒蟲毒蛇的鮮血,自然是劇毒無比,常人隻需輕輕碰上那麼一下便能嚐到來自地獄的絕望
他忽然身子向前一傾,指尖微微轉動著刀柄,隨後落在了傅典的脖子上,用一種近乎刺骨的聲音審道:“我讓你傷韓浮醒,你都做了什麼!!”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震得傅典劇烈的頭疼
“閣主.....白姑娘戴了麵紗...我也是實在沒有認出來”傅典眉頭緊鎖,一動也不敢動,好像下一秒鍾自己的喉管就會被無情的割開
“好,好一個沒有認出來“季無陽聲音略帶沙啞低沉:“那就付出你該有的代價吧”眸中一陣戾氣,手指微微一動,那把彎刀突然轉了方向,瞬間將他的左眼掏了個空
一陣淒厲的叫喊聲回響在大殿當中,那場麵詭異血腥到了極點......簡直是慘絕人寰。傅典一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左眼,整個人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用一種顫抖的語氣近乎懇求的說著:“還請..閣主給個痛快吧”
“嗬,我又怎會那麼便宜你,死又有何難,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季無陽冷笑一聲不屑地轉過身,命人將他拖了下去關在了蟲牢中......所謂蟲牢,顧名思義自然是群蟲的聚集地,而這些成千上萬的蟲子卻不足以立即要人性命,最起碼會一點一點的啃著,直至五日之後便屍骨無存
一旁目睹了這個場麵的白故倒也沒有太多情緒在眸中,畢竟......於他而言親眼所見季無陽的手段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他淡淡的合了雙眸,不一會又張開並走向了被濺的渾身是血的季無陽:“閣主,事已至此,我們還是速速去趟催望堂吧”
季無陽微微一滯,心底突然絞了一下,他從未知道白榭與韓浮醒有何交際,可此番她居然不顧自身安危的去以身涉險,這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醋意亂漲:“走”
催望堂中
韓浮醒正盤腿坐於床上,雙掌運功的給昏迷不醒的白榭療傷,兩人周身藍光環繞,良久他才緩緩垂下雙手起了身
“哥,白榭怎麼樣了啊,嚴重嗎”歡知著急的詢問
“那傅典簡直是毫不留情,且不說那一掌已經打斷了她一根肋骨,接下來的數刀全部砍在了背上........”韓浮醒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我已經給她渡了內力,片刻便會蘇醒,你去取寒洗膏給她塗抹在傷口處吧”
歡知擔憂的看了眼床上臉色蒼白的白榭,微微歎了口氣便轉身去取藥了
此時韓浮醒有些乏力的撫了撫額,揮起衣擺坐在了床邊的一張椅子上,神色有些許無奈的看著她:“你怎麼總能給我添亂?難道還以為我會打不過區區幾個殺手嗎”雖是抱怨,但語氣中流露出的無一不是擔憂和自責.......
其實當時看見她卻不曾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原因便是不願讓百蕪花和季無陽知曉他們是熟識的,這於誰都不會是一件好事,可是這丫頭居然還直接不怕死的跑過來救自己,實在是讓他頗為驚訝,這麼一折騰那之前他所掩飾的一切也都是浮雲了
過了好一會兒,白榭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接著便是手指,隨後是嘴角,最後閉著的眼眸緩緩的轉動了兩圈這才睜開了雙眼,有些狐疑的看著四周,這是她從未到過的房間,卻聞到了從外麵傳來的陣陣藥香......想到自己完全失去意識前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確定了自己此時身在催望堂
白榭略微吃力的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間好漂亮的房間,通體雪白的床榻,還有自己身上蓋著的香軟如雲的白玉被褥,不遠處垂著一片淡藍色還閃著些許柔光的珠簾,將另一邊的大廳與床榻的位置隔開,甚至就連桌椅、茶幾都無一不是不沾染一絲一毫灰塵的透亮的白色,架子上放著的都是些書籍古玩字畫,有著濃濃的書香氣息.......
白榭順手摸了摸放在自己枕邊的那顆夜明珠,不禁好奇起來,這樣的房間會是誰的?
此時歡知急匆匆的從門外踏入,見到她已然清醒過來瞬間像老虎見到獵物一般撲了過去:“白榭啊你可算醒了,真是嚇死我了,我剛剛去給你取藥結果耽擱太久了”
“咳咳....咳,有話好好說,能不能先撒開你的爪,我不想再暈了.....”在歡知抱歉的鬆開手後,她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後摸了摸自己那可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