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雙刃劍(1 / 3)

我看向父親,他神情複雜。而母親則陰著臉,看向別處。

方家三口全都興趣勃勃地看著我,聶如風雙眸微眯,看不出思緒。龍應揚則微勾唇角,似笑非笑。

慌亂地別開眼,不知怎麼的,我總覺今晚龍應揚不像是個新郎官,反而像個陰謀家似的在謀劃著什麼。

或許楚恨憂也感覺到他的心思,神色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轉向我,明媚的大眼帶著警告。

我沒再理會她,沉綻了心思,神色一整,把蕭豎在唇邊,開始吹奏起來。

蕭聲漸起,先是雄壯豪邁,如山河俱奔騰,萬馬齊馳騁,一會兒,蕭聲漸漸低迷,幽怨如閨中怨婦,不舍,不甘,失望,無耐,齊入心頭。

漸漸地,原本不甚感興趣的賓客漸漸放下了手中餐盤,全都抬頭望著我,豎耳聆聽著。

我沉著吸氣,蕭聲倏地上揚,又豪邁如斯,一會兒又急轉直下,無耐心酸,一會兒又空靈清悠,如春風般婉轉動人。

如此三個回合,最後,蕭聲再度昂起,仿佛用心在呼喚,用血在起誓,蕭聲倏然衝入雲霄,熬遊天際,唯我獨尊。

一曲終結,一時間,全場寂靜無聲,好半晌,才發生如雷掌聲。

“著哇,太棒了,我老朱聽了那麼多場名音樂家演奏的音樂會,也從未聽到像今天這樣如此美妙的蕭聲。這楚小姐果真是才華橫溢啊。”大胡子導演朱啟明喉嚨很大,他的話一說出口,底下賓客紛紛響應。

“是啊,這楚二小姐在音樂方麵的造詣果真不同反響啊。”

“嗯,確實美妙,簡直是餘音饒梁-----隻是,這是什麼曲子,與這氣氛不太恰當啊。”

“對啊,即豪邁,但卻有蒼涼的味道,與這喜慶的日子不太付合。”

這時,母親回過神來,上前捏著我的手臂,斥道:“你發神經啊,今天是你姐姐喜慶的日子,你吹什麼破曲子,吊喪啊-----”

這時,從賓客中擠出兩個人來。

定眼一瞧,卻是今天的新郎龍應揚,而另一個,則新娘子的前任男友。

他們二人大步朝我奔來,在賓客們的驚呼聲中,他們同時跳上高高的講台,一人一手捉住我的手腕。

“該死的,你這首曲子是從哪裏學的?”聶如風的聲音顫抖的厲害,激動有之,狂喜有之。

龍應揚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神色駭人,俊臉扭曲,那是極度狂喜後的表情,“終於露出你的真麵目了。”

聶如風的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龍應揚的這句話,卻讓我如墜地獄。

“終於露出你的真麵目了。”

他-----他什麼意思?

龍應揚的話,在我腦中沉綻了千百回-----終於,我從他的神色中窺伺到了另一個陰謀。

他今晚,果真是在謀略,在狩獵,等著獵物自動上鉤。

而我,就是那個獵物。

而楚恨憂,則是他設下的誘餌,引我自動上鉤。

來不及欣賞底下賓客們吃驚的眼神,也來不及欣賞楚恨憂驚怒交集的怒火,我像一個塊唐僧肉似的,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的強製性地捉住手腕,動彈不得。

聶如風雙目銳利如鷹,目光炯炯,直直地射向我,那鷹般銳利的森眸,仿佛要把我的心瞪穿,看透。

他恨恨地瞪著我,再恨恨地瞪著龍應揚。

龍應揚俊臉深沉,朝他沉著一笑。那笑容,有鄙夷,得意,還有更多的譏諷。

聶如風恍然大悟,臉色灰敗,身形搖擺不定,好半晌,他才咬牙道:“原來,原來你才是-----”

他神色欣喜,激動-----

“聶先生,你沒資格問我,放手。”我冷冷地道。

他眸子裏的光亮不見了,漸漸轉成灰敗。手腕上的力道也漸漸放鬆。我趁機甩脫了他的手。

但卻掙不開另一隻箍製在手腕上的手,心裏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沉入無底的深淵。

他在我耳邊低語:“終於讓你露出你的真麵目了,我的恨憂。”